一路順利，一個月之後，姜望舒一行到達了長安城，在廣陽國邸安頓了下來。

正式選妃從九月初九開始，持續五天。

葉清歡以為的選妃，就是皇帝皇妃皇子之類的面試官坐在招聘位上，候選人一個接一個的進去面試，簡單聊幾句，然後要麼亮燈要麼滅燈。

沒想到會持續五天。

姜望舒從登記處拿回了一張絹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選妃流程和各種不同的場子，從琴棋詩書畫到樂射禦數，以及什麼針線女工下廚房，應有盡有。比他們學校搞遊園會還要精彩紛呈。

姜望舒解釋道：“聽說是因為以前有皇子跟皇子妃隻看眼緣就在一起，最後合不來，然而雙方家族利益交織，又不允許他們和離，于是兩個暴脾氣整天大打出手，鬧得很不好看。所以就加了很多東西。以保證讓皇子們能找到興味相投的皇子妃。”

葉清歡心道：這種豪門貴族能湊出兩個不顧家族利益毫不隐忍一言不合就互毆的卧龍鳳雛，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登對？

當然這麼多場子也不是全要參加，既然是看是否興味相投，自然可以隻選自己擅長的。幾位皇子也會出現在自己感興趣的場次，若是做足了功課，就可以很有針對性地報名和練習的。

有些像志願填報，也算是雙向選擇，還挺合理的。

姜望舒帶回來的絹帛上用朱砂圈出來了她要參加的項目。

她選了琴、棋、詩、書、畫和……狩獵？

姜朔站在葉清歡身後，也在看她手中絹帛上的内容。

她自小愛與人對弈，棋算是她的強項。平日裡除了會買各種孝昭娘娘的小玩意兒，興緻來了自己也會為孝昭娘娘寫詩作賦，或是畫小像之類的。用心加上天賦，所以于詩書畫這幾項都頗有造詣。

但彈琴就……姜望舒自小覺得彈琴太無聊了，靜不下心來，自然也不會主動去練。要說會也會，但不精。知道怎麼彈，能彈個響兒，有調，僅此而已。

“你怎麼還要參加彈琴？”

“代王喜靜，尤愛古琴，我覺得他去看彈琴的可能性最大。”面對姜朔投過來的懷疑的眼神，姜望舒堅定道：“我可以練！”

“不光是練不練的問題，你看上的是那個繡花枕頭？”

葉清歡奇道：“繡花枕頭？”

“一個嘴硬的男人對另一個長得比他好看的男人别扭的贊賞罷了。”姜望舒幽幽道。

姜朔冷哼一聲，“長得确實可以，但出身能力确實不行。也不會武功。”根本配不上他妹妹。

見葉清歡一臉好奇，姜望舒解釋道：“二皇子是宮人所出，聽說長得像極了那個貌美宮人，傳說容貌冠絕長安。”

“就因為傳說？”

“當然不是，我輕功這麼好，自然去偷看過。果真是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姜朔不信道：“當真隻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代王不争不搶可是出了名的。他早早地去了封地，隻是近年來養母鄭夫人時常身體不适才往返長安頻繁了些。可以稱得上一句孝順，但妹妹看上的不可能隻是這個。

“除此之外，代國與廣陽接壤，以後我回家探親也方便。”

廣陽西臨代國，南臨趙國，三國在東北連成一片，糧倉河運海運皆備。代王自幼與趙王交好，她若能成為代王妃，那三國聯盟便有了根基。代國雖苦寒，但它有防禦北狄的要塞，常年有重兵駐紮，邊塞的兵權雖不在代王手上，但不一定不能為她所用。

況且，在她看來，代王也并不像衆人想的那般毫無野心。

葉清歡不明所以，隻覺得“代王“這個封号”一聽就很有前途，至少她世界裡的代王最後就成了明君。雖然兩個世界的代王八竿子打不着，但葉清歡還是先入為主了。

葉清歡更疑惑的是那個狩獵。

姜朔說他是個繡花枕頭不會武功，姜望舒又說他喜靜，好像狩獵這事不大符合這個人的調性啊。

她問道：“代王還喜歡狩獵？”

姜望舒坦然道：“是我喜歡狩獵。上林苑裡彙集了天下珍奇異獸，誰獵到就歸誰。我去獵些帶回廣陽城分給親朋好友。”

不愧是你……

在選妃正式開始之前，還有統一的禮儀培訓。畢竟許多待選女子都是從天南地北的封國趕來的，禮儀習俗與長安有些許差别。除此之外，也有在長安現找名師開小竈的。

比如姜望舒，就需要臨時惡補彈琴。

因此，姜望舒一到長安就開始忙得不可開交。她擔心葉清歡無聊，便托付了姜朔帶她四下逛逛。

旅途一個月下來，這二人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主要是姜朔不會時不時就開啟審訊模式了。但葉清歡對帥哥的喜愛多少有些葉公好龍，看看或者單方面犯花癡可以，真要孤男寡女的一起出門玩，她想想還是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