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滿不在乎地道：“打擾了她休息，自然要接受懲罰。”

國師熟悉他的腦回路，知道他說的是一個月前思陵的事情，沒有多言。

“她……她現在，好像是叫‘姜望舒’？”提到她時，趙非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竟還随身佩戴着那枚玉印……她不恨我，她竟不恨我！哈哈哈哈，她竟不恨我！”

國師看他的情緒越發激動，擔心他又發瘋，忙道：“皇後殿下現在的身份是廣陽王姜季的孫女。”

聽到姜季這個名字，趙非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呵，廣陽王。”這三個字說得極盡嘲諷。

“他的那些心思，我先前竟沒看出來。”他冷笑道：“将自己孫女的身份給了她，倒像是姜季會做的事情。”

但無論她是什麼身份，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她再離開他。

第二天姜望舒沒有項目。

姜朔幫她打聽了代王的情況，說是已經無礙，隻是仍需要靜養。鄭夫人心疼兒子，便繼續将人留在宮中好生照料。他接下來可能不會再出現在選妃現場了。

姜望舒心下失望，開始盤算要如何私下見代王一面，跟他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不過也得等他稍微養一養再說，不然要是談一半又暈了，那怕是真的沒機會了。

現在最擔心的琴藝已經比完了，她也沒有了心理負擔，便決定先跟葉清歡在長安城裡好好地玩一玩。

細細算來，葉清歡來長安已經小半個月，一些著名景點倒是已經去打過卡了，隻是也沒來得及細看。賣藝雜耍倒還好，自己看了就看了，雖然少了點氣氛，但視覺享受是一點不差。吃的喝的就不一樣了，自然是同行的人越多能點的東西就越多，體驗也越好。

所以一說到今天要去吃好吃的，二人便異口同聲地說要帶上姜朔，然後相視一笑。

兄妹倆來長安的次數不算多，但也不少。每次跟着長輩去參加宮宴都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所以對長安還算了解。

三人來到西市的一條長街上，這裡店鋪林立、小攤遍地，叫賣聲不斷，放眼望去盡是攢動的人頭，繁華熱鬧。

最重要的是，這裡彙集了大晟各地的美食美酒，因為競争激烈，無論是酒樓還是路邊的各式小攤，能在這條街裡生存下去的，都是有些本事在的。走在街上，香氣撲鼻，甚至還有别國傳進來的香料味，比如久違的孜然味！！葉清歡隻是鼻子嗅了嗅，就覺得自己能吞下一整隻烤羊了。

姜望舒從入長安開始都在出席一些需要端着的場合，此刻終于能放下包袱，路過每個攤位都要點上那麼一兩份小吃，她跟葉清歡為了留着肚子吃下一家，每次都隻淺嘗幾口，剩下的全扔給姜朔，美其名曰“照顧還在長身體的小夥子”。

這幾天系統也沒閑着，一直在嘗試解鎖新功能。雖然調整自習室時間流速這一難題還沒攻克，但他已經把“紅外熱成像”功能給解碼了，甚至還拓展出了更完善的防追蹤功能。

紅外熱成像隻在人少的小空間内效果好，系統拓展的防追蹤功能室外也能用。五十米範圍内有人持續跟蹤葉清歡超過半小時，系統就會發出警報。

葉清歡對卷王AI哥的進步速度真的歎服。

這系統雖然人一天狗一天的，但是能力真的沒得說，真是一條好大的腿。

原本以為這隻是個AI哥炫技的錦上添花的功能，沒想到開啟的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場。

三人正逛得開心，葉清歡突然聽到腦中響起系統警報：“後方三十米有兩個人在跟蹤你們！！”

“你說什麼？？你别吓人！！”

“已經跟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排除誤判。此二人會飛檐走壁，會出現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且不會引起别人的注意，功夫了得。”系統用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很裝的語氣道：“但還是科技更勝一籌。”

……确實很厲害，就讓他裝裝吧。

“你現在往身後兩點鐘的方向看。”

葉清歡依言回頭看了一眼，根本沒看到人在哪裡。

“沒看到。”

話音未落，眼前出現了分辨率極高的追蹤者正面照。

“是給我看的，不是給你看的。”

好裝的語氣……

葉清歡看着眼前的照片，越看越覺得，這兩人的其中一個，好像在哪裡見過，并且不是什麼好記憶。

她在來這個世界之後不好的記憶中搜索半晌，從四夷館的茅廁到廣陽城的布匹店，再到廣陽城門和亂葬崗，再到小樹林和……思陵的人傭坑！

這不就是新手村追殺她的那個黑衣人嗎！？

他們怎麼都跟到這裡來了！！？？

甚至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的。畢竟系統這功能也才試用第一天。

如果跟蹤的時間長倒還好，畢竟已經跟了那麼久了，至少不會突然要她性命。可是她昨日去僞造谶言的事情可能都被看到了！

而，如果是今天才找到她的，那他們可能隻是在靜待時機，到時候手起刀落，葉清歡直接告别這個世界。

細思極恐，葉清歡覺得自己此刻後背直冒冷汗。

“怎麼了？”姜望舒看着自己手中的鬼面具，關切地問道：“葉姑娘害怕這個？”

葉清歡也不好解釋，隻能點點頭。姜望舒忙拉着她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