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笑笑:語氣輕松:“在自己家我還能走丢了不成?隻是殿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怕你不要我了。”他面上神色淡淡的,語氣卻帶着幾分壓制不住的委屈。
明明是他挖她祖墳在先,派人跟蹤她在後,此刻他的反應倒像是她欺負了他一般。
姜望舒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隻得笑着安慰道:“臣女也傾慕代王(的相貌和封地)許久,皇子選妃時也是拼盡了全力才得償所願,怎會突然反悔呢?況且聖旨已下,臣女豈敢抗旨?”
代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方才我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密室裡的東西,你全看到了?”
看來他并未打算對她隐瞞自己曾進過思陵的事。姜望舒點點頭,她試探道:“殿下也曾進去過?”
代王一笑,認真道:“是。我會把江山打下來,送給你的。”
姜望舒隻當他是野心勃勃,未作多想。
她也一笑,答道:“臣女也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
望着故人那熟悉的如暖陽般的笑容,趙非心中感歎:若是當年就把這江山拱手讓與她便好了。
好在亡羊補牢,猶未遲也。如今,他有了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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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團又往前行了七八日,抵達了隴安西北的武陽縣。這裡地處大晟邊陲,抵禦西北外族的軍營便駐紮于此。這也是使團在大晟境内的最後一站,再往前便是兇險的外族領地。太子下令使團在此地休整,采買些必備物品,三日後再啟程西行。
這日天氣晴好,葉清歡百無聊賴地蹲在院子裡看螞蟻搬家。
看了不知多久,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很溫和的輕笑:“葉公子這是在做什麼呢?”
葉清歡循聲回頭,一擡眼便對上了太子的笑眼。分明看在眼裡是平平無奇的五官,可他笑起來卻依舊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令人心生暖意。氣質真是很微妙的東西。
葉清歡懶洋洋地答道:“在看螞蟻呢,無聊得很。”她歎了口氣:“還好今天天氣好,這裡的螞蟻還勤快,不然就更無聊了。”
“葉公子不是愛出去散步嗎?”
葉清歡擺擺手:“先前探查水道時跑了太多地方,現在一時不想出去。”
好想癱床上刷手機啊!現在隻能把螞蟻搬家當動物世界看,真!無!聊!啊!
葉清歡見太子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卻隻帶了兩個随從,不由有些好奇:“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太子坦誠道:“去隴安軍的大營看看。”
葉清歡好奇道:“可是去見周将軍?”
太子點點頭。
據葉清歡所知,隴安軍隸屬于西北軍,而周将軍正是太子那位被谶言牽連的倒黴舅舅,現任西北軍的主帥,常駐隴安軍營練兵。
一聽太子要去軍營,葉清歡頓時來了興趣。一來她确實無聊,而且她還沒見過古代軍營長啥樣呢,怪好奇的;二來,翼川侯的賬簿上也有與隴安軍營的往來記錄,她直覺裡面有瓜。要是去了軍營,說不定還能觸發支線任務。既然支線任務會跟推主線任務有關,而要造反那軍中聲望又是必須的,再已知這系統對“積攢聲望”的判定很寬容,那說不定現在過去,輕而易舉就能混到個什麼任務獎勵。
如此一想,葉清歡厚着臉皮道:“帶上我呗?”
太子聞言一愣,白皙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紅暈,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葉清歡見狀,這才後知後覺:這不就是上趕着要見人家長嗎?
但她也不能直說是去碰任務的,說去隴安軍營查賬的更說不過去,葉清歡想了想,隻得含糊其辭:“久聞周将軍大名,有這個機會,自然想去看看。”
太子并未回絕,葉清歡便叫上阿鸢,與太子一同前往隴安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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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門,馬車向着西北駛去。
越往前走,越是荒涼。車輪碾過凍得堅硬的土地,發出沉悶的滾動聲。寒風凜冽,卷起地上的枯草和沙塵,在空中打着旋兒。車外,天地一片灰蒙,遠處山脈輪廓模糊,沉默地伫立在視野盡頭。那處山脈便已經是外族的地界,再過幾日,使團便會抵達那裡,迎接未知的兇險。
使團雖也有随行的護衛,但據阿鸢所說,他們大多武功平平,若真遇上襲擊,僅憑這些人怕是難以護得整個使團周全。
葉清歡心想,既然是去軍營,軍營的老大又是太子的舅舅,能不能跟他借點兵來護送一下。她如此想着,也便如此說了。
太子聞言,微微一笑:“這也正是吾此行的目的之一。大晟境内安定,我們帶的護衛完全夠用了。但西北情勢複雜,北狄狡詐,出使前我向父皇請求多派些兵護衛,父皇允了。”
葉清歡心想:他好乖寶寶啊,在這麼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跟自己舅舅借一小支兵用來出公差也要這麼認真走流程的。
說起父親時,太子的神情更顯乖順,葉清歡能從他臉上讀出“父皇允了我借兵的請求,父皇心裡有我”的意味。
果然,太子繼續道:“父皇降下如此重任于我,又心系使團安危,我定不能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