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問道:“有什麼急事非得叫我起來?”
張平嘿嘿一笑:“有件事得讓長輩做個見證。”
葉清歡不明覺厲,她看了一眼阿鸢,卻見阿鸢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這也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葉清歡一頭霧水地被兩位張姓小弟請到了帳篷的另一頭。隻見此刻案上已經被清理幹淨,此刻擺上了個小銅鼎,左邊是一碗冷饅頭,右邊是一碗剩下的烤兔肉。
葉清歡正摸不着頭腦,卻見那二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葉清歡:??
“你倆在拜天地?!”
張平聞言跳了起來,蹿到了葉清歡身邊:“老大你說什麼呢?這是義結金蘭。”
結拜兄弟雖然沒有結為夫妻那麼震撼,但仍舊過于突兀,葉清歡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夢裡和現實是不是有時差。她瞥了一眼帳外,看月色,時間是對的。
“發生了什麼就要義結金蘭?”
張平道:“害,太心急了忘了跟大哥解釋。其實也就是因為方才我讓了他半條兔腿。我就看他半大小子吃不飽,一直在看我的兔腿流口水,我想他還在長個子呢,就把這半個兔腿讓給他了。然後他就哭哭唧唧地說這世間除了父母和周将軍還沒人對他這麼好過。我看他可憐,這頭腦一熱,就想要收他為小弟了。”
張三卻在旁邊認真道:“不光是因為一條兔腿。還有前幾天大哥每頓飯都會将吃食讓給我。上一個對我這麼好的還是周将軍……”一說到周将軍,他聲音便有些發顫。
張平從後頭拍了下他的後腦勺,道:“别老是哭哭唧唧的,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大哥!我罩着你!”
葉清歡回想起來前兩天張平還蔫了吧唧地要認她做大哥,現在倒開始罩起别人來了。好一個連環罩。
她細品了一下,笑道:“你倆都姓張。他叫張三,你叫張平,拆開來就是張二丫。噗,确實還挺适合拜把子的。”
張平聽她這麼一說,在腦中比劃了一下,嘿,還真是。他扭頭對張三道:“看來我倆還真挺有緣的。”
張三憨笑着點點頭:“大哥說得是!
葉清歡回想起張三方才的反應,總覺得他似乎還有些話想說,被張平一巴掌硬生生拍沒了。她試探着開口道:“周将軍生前也對你很好嗎?”
其實這個問題她先前與太子在隴安軍營時也問過他,當時主要是想看他有沒有什麼私人恩怨,讓系統測謊測出來他确實應該不會主動傷害周将軍便沒再多問。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張三很是緊繃,雖是有問必答,但隻是你問什麼他答什麼,完全不會拓展。
現在好感度上去了不少,再問問說不定能問出來什麼蛛絲馬迹?
隻見張三仍舊像第一次時那樣毫不猶豫地重重點了點頭,“周将軍對我真的很好!”
葉清歡突然靈光一閃,問道:“那周将軍以前也會像張平這樣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你嗎?”
張三點點頭:“是的。先前将軍擔心我吃不飽,會分不少東西給我吃。後來他染了風寒,不大能吃得下飯,又不想讓人察覺,怕會動搖軍心,便會将他吃不下的都分給我,讓我代替他吃完。”
“你可有感覺到任何不适,或者任何反常?”
張三搖搖頭:“要是有,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跟馮将軍說了。”
所以還是沒有線索嗎?葉清歡不甘心,繼續追問道:“不一定是什麼很突然的反應。也有可能是什麼慢慢的變化?哪怕是你覺得自己變得更倒黴了這種都算。”
張三垂下了頭,聲音悶悶地:“周将軍走後,我突然變得特别能吃……”他手指搓起了衣角,聲音越來越小:“是不是我太沒心沒肺了?”
葉清歡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會不會其實是因為吃了周将軍的飯導緻食欲受到影響,但因為是個慢性的過程,而他這個年紀食欲本身也在漲,所以這個階段并沒有讓他有所察覺。後來斷了藥,突然沒了這個抑制劑,就顯得一下好了很多?
她在腦内敲系統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慢性毒藥,能抑制人的食欲,也能害人性命,普通郎中還查不出來的?”
系統檢索了這個世界的各類文獻,還真找出來一種符合的。内服外敷皆有效果,原本是前朝宮廷内用作安神的熏香,效果很好曾被廣泛使用,但長久使用便會讓人變得虛弱,且易于與其他物質混合反應,産生不同的副作用。後來因為一些宮闱秘聞便被禁了,這配方便也失傳了。
“真的失傳了?”
“我能這樣檢索到就說明哪個犄角旮旯裡還留有文字記載。但具體是在誰的手裡,就無法追蹤了。”
“那線索又斷了……況且隻是有這個可能,是不是這款還不一定呢……就算是這款,誰下的毒也依舊無從查起……”葉清歡自顧自念叨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但是說到熏香,皇子選妃的時候,鄭夫人被廢也是因為她想要用熏香謀害皇帝!那是一兩個月前的事情……周将軍是半個多月前去世的,慢性毒藥的話,下毒的時間還會再往前移。那這兩件事發生的事件,就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