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湊得太近,幾乎與她的臉捱到一起,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眼底自己的樣子,不由往後微仰,稍微避過他的湊近,“那好事呀,得到接待了?”
“上回村裡登記在外人員,給我登記上了,他們就聯系我了。”範城坐了回去,自己給自己倒了酒,“如果真能發展的話,我會投資的。”
林多多對這種事不感興趣,離她好遠的,“那咱們學校優秀學生怎麼沒請你呀?”
範城失笑,“邀請過的,我沒去。”
又接着道,“要是過去,也許陸曉他……”
聽到“陸曉”兩個字,她趕緊做了個“打住”的動作,“你可别打他臉,他在外頭最要面子。”
範城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給你面子。”
聞言,她笑歪了腰,稍側過臉避過他的視線,還是不忘跟他扯淡,“你沒空就沒空,怎麼到扯上給我面子了?”
他不再看她,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他這幾年幹得挺方方面面。”
“到也不是,”林多多回道,好像這個話題更有安全感一樣,“開始他沒怎麼管他們家的廠子,反正他爸媽在管,他賣海鮮,你别看特别貴,可真的有人買,海鮮這東西保鮮就行不保活,前兩年還換了輛車,也在景園買了房子全款的。”
“你們婚房?”範城冷不丁地就插入這麼一句。
她搖頭,“婚房早就備好了,是他爸媽在他高中時就給買了,早幾年一直租給别人住,現在收回不租了,正裝修呢。”
“你看着裝修,還是要出裝修錢?”他像是對這個特别好奇。
她被問得有點難為情,“我有什麼呀,還出裝修錢。”
他表示了解,“事都談妥了?”
“也算是有點妥了吧,”她覺得談這個有點不太行,明明她自己心裡很清楚的事,嘴上說出來又是感覺不太舒服,“周末要一起飯,他上門到林家,到時再談。”
他“哦”了一聲,“要是不行的話,錢我補給你。”
她“切”了一聲,“怎麼呀,你又不是我父母,憑什麼給我補錢呀。”
“再說了,家裡不給嫁妝,我也就不要彩禮了呀,再說了我還有輛車,陪嫁也就這麼行了吧。”她說得挺無奈,“他們也總不至于獅子大開口,這地方小,不一會兒就給傳出去了,他們老林家還是要臉的吧。”
範城聽着眉頭皺起,“萬一他們要,但不給呢?”
“不至于吧,”林多多說得有點不确定,她同家裡人的關系就那樣,林太太口口聲聲說關心她,每次都是說在嘴上的,甚至被人問到面上,林太太總是能把不利的轉成對她有利的,她這個從小沒在林太太跟前長大的女兒,就成了林太太嘴裡“不聽話”的孩子,甚至“不省心”,她覺得這酒也不香了,都是給這個話題給鬧的,“要真這樣子,現在也不要戶口本就能登記,我喊上陸曉去登記就行了。”
他臉色就不好看了,“你想什麼呢!”
她見他臉色難看,就知趣地将自己的話收回來,“也就這麼一說,等真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這樣的事。”
“陸曉在制冰行業協會,”她往後一靠,神情懶懶,“他有大膽的想法,需要人支持,至少我爸媽沒反對。”
她說話的時候面上帶了幾分笑意,“以前陸家的廠子效益好,現在效益不如我家,再加上最近幾年都在減船轉業,他覺得市場不會再擴大,不若兩家子合廠,或者吃下更多的廠,不光要全部吃下制冰這個行業,也想吃下海鮮加工這一塊,真是想要做大做強。”
“也沒錯,”範城給了中肯的評價,“抓住最後的機遇再賭上一把,确實沒錯,隻看他有沒有能力吃下這些了。”
所以,她笑了笑,“不管怎麼着,林家是他第一個争取的,林靜不樂意,那麼就我了。”
她兩手一攤,“這是天下掉餡餅,我給接着了,圓了我多年的單戀夢,不是挺好嗎?”說着,她還去夾了紅膏嗆蟹來吃,吸溜的将蟹肉吃入嘴裡,又将那蟹殼吐出來,“大家都在成全我,是吧?”
範城心裡就憋着氣了,“什麼叫成全,這叫丢垃圾給你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