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不是給你送的了?”她回問道,“這麼快就吃完了?”
“靜姐吃掉了。”範城這麼說,“她也愛吃,你知道的。”
論起陳靜來,林多多就好奇了,“靜姐真接了那部戲嗎?”
他抿了口酒,“不是都官宣了?”
林多多豎起大拇指,“靜姐真不是一般人。”
範城嗤笑,“她要是一般人,哪裡有今天的名氣?”
“也是哦,”林多多點頭表示贊同,“聽說你們家要進軍影視圈啦?你那個妹妹也跟着要拍戲了?”
範城拿着湯勺給自己盛了碗魚滋面,用筷子夾着吃,吃了兩口才放下說,“嗯,她演靜姐的情敵。”
林多多一時沒控制住,差點将嘴裡還沒咽下去的酒給噴出來,好懸她趕緊拿了濕紙巾稍微擋了下不至于失态——她還再喝了一口壓壓驚,“這、這……”
“老範投資的。”範城還給她倒酒,又倒了個半杯,“有意思不?”
林多多到真的有些好奇老範其人來,以前剛聽說這姓範的家裡頭是家大業大,沒想到畫風這麼清奇,“那男主呢,有什麼個說法嗎?”
“有說法呀,”範城說得風淡雲輕,“也就他背後資本缺了點呗,能怎麼着?”
“資本”兩個字鑽入林多多的耳朵裡,就跟天上掉金子,林家有廠子,也是地方小廠子,都算不得規模以上企業,她說是富二代,也就自己一樂呵的事,真什麼個富二代呀,說出去也得笑掉人大牙——想着一個後媽,一個繼女,竟然在戲裡演情敵,一時間讓她不知道怎麼評,“那靜姐的戲誰投資的?”
她隻得問這個,也就好奇一下,誰支持靜姐打擂台的?“難不成也是你們家老範?”
“那沒有,”範城吃了小半碗漁滋面,就去夾年糕,往碗裡也是夾了小半碗,“她有錢自己投資。”
林多多看見他平靜的面容,有些琢磨不出他心裡頭在想些什麼,隻是豎起大拇指誇道,“靜姐是這個。”
範城細嚼慢咽,“她愛作就作呗,反正是她自己的錢。”
林多多聽得好生羨慕,錢呢,誰會嫌多呢,她手裡頭有什麼呀,無非就是範城剛借給她的一萬塊錢,再多一點兒是她自己的餘錢——不由得為自己滾上兩三滴眼淚,憐惜一下自己這麼癟的錢包,想感慨一下自己的錢包,這話說不出來,夠沒面子的,人出門雖說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可在範城面前她哪裡有能隐瞞的呀,他身上哪處她沒見過呀——
呃,扯遠了,她趕緊把思緒給拉回來,“還在青蟹還不是最肥,這隻看着就不是純野生,屁股太大了,應該是那些放苗出去的蟹。”
“不都一樣,都是海裡的,”範城到不介意,這吃起來說有區别,是錢的區别,他到不缺這買野生蟹的錢,隻是沒必要,“買貴的吃的就是錢的滋味。”
林多多笑,手拍他的肩膀,“這話可不敢在外面說,要叫外面的人聽見了,肯定要跟你論論什麼純野生與養殖的區别。”
肩膀被她拍,也不是頭一回了,他早就習慣這動作,“前年那會有船不是捕到黃魚群了嘛,在你們家沖的冰?我當時看見你在視頻裡面。”
她點頭,還是有點興奮的,“當時那船往我們家那碼頭一靠近來,區電視台還是市電視台、還有是省電視台的吧他們都來了人,還有好多是自媒體,都一窩蜂地來擠我們家碼頭,我當時還好不容易擠進去,真是親眼見着了,确實是挺壯觀,起碼能賣一千個左右的。”
“也是難得,”範城歡喜看她眉飛色舞的模樣,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好是記住了一樣,“也是好些年沒聽過這種事了。”
她贊同,“可真是難得的,這一次出海抵得上他們四五年了,四五年那還是帶毛利的,這可是純淨利,真羨慕死人。其實那個範圍有船去過,人家繞過了這個地兒,他就過去了,就捕着了,按理說船上那設備也能看得見魚群呀,就是這麼的湊巧,發财這種事,要看運道的。”
她又把話轉到自己這邊,又把這個話加重了一遍,“真的,發财要看運道的。記得我高三那會兒買的那張6+1彩票嗎?”
見範城點頭,她再接着說,“每一個數字都買到了,可惜位子不一樣,連五塊錢都沒中,當時我們好失落呀。”
範城怎麼可能不記得,當時他想去找陳靜,偏沒有路費,兩個半大小孩,怎麼都湊不齊錢,又不敢增加舅舅舅媽的負擔,拿着兩個人的早飯錢去買彩票,想當然的,兩個人的早飯錢都打了水漂,餓了兩個早上——
“中彩票,真得祖上十八代都得開過光。”她後來再也沒買過彩票,但凡當時能中個五塊錢也不至于現在兩塊錢都不花,“我們還不敢跟爸媽說,硬生生餓了兩個早上,你還去拿年糕,我們在後門那塊起火想煨着吃,差點把後面的柴堆給燒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