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秀氣白皙的臉頰,勝過高山之巅的雪。他不曾收回視線,隻說:“另一邊。”
林頤搡了他一下,沒用什麼力氣,挪到另外一側,迅速找到鑰匙開了門。
她打開玄關處的壁燈,一眼看到了昏暗的客廳。灰白調的裝潢和陳設,冷冰冰的,瞧着沒有什麼人情味,與梁宗懷給人的感覺倒是大相徑庭。
梁宗懷将懷裡的書擱下,行李箱也提進了門,并排擺在門口的地毯上。
“我很少過來這邊,基本上都歇在酒樓。”
林頤轉身看他,“你平時都睡沙發?”
“說什麼胡話?”梁宗懷不由得笑了下,“那邊自然有我休息的地方。”
林頤“哦”了一聲,當時也沒有多留意,不過好像确實還有一扇關着的門。
“進去看看。”梁宗懷打開鞋櫃,翻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彎腰送到了她的面前。
“有什麼需要的随時跟我講。”他朝裡面揚了揚下巴。
林頤乖乖換上拖鞋,剛走了一步,忽然又想起什麼,又扭過腦袋來。
“你要回去了麼?”
梁宗懷扶着門把手,“車上還有東西沒拿,過會還得上來一趟。怎麼,這就着急送客了?”
這人怎麼總這樣,似乎以逗她為樂。林頤提起書包往客廳方向去,順着他話輕描淡寫地說:“對啊,麻煩你幫我把門帶上。”
梁宗懷輕笑出了聲,推開門又下了樓去,心道這小姑娘啊。
聽到關門聲後,林頤又簡單參觀了下這套公寓。兩居室,主卧和次卧緊挨着,房内的一切陳設都很新,幾乎沒什麼使用痕迹。
廚房裡隻有各種碗碟和冰冷的刀叉,冰箱裡甚至連瓶多餘的礦泉水都沒有。
她悻悻然地回了客廳,走進了次卧。
次卧的面積稍小,但勝在朝向不錯,打開窗遠遠望去,還能看見附近的濕地公園。
梁宗懷回來的時候,林頤恰好打開衣櫃,正準備往裡面裝衣服。
“在做什麼?”
林頤半蹲在地上看他,“整理呀。”
梁宗懷點點頭,随即又問:“在這兒整理?”
林頤聳聳肩,眨了眨眼,像在說那不然呢?
話畢,她又拖過平躺在地面的行李箱,拉開抽屜,抓起一沓換洗衣物就要往裡塞。手剛伸過去,就碰到了隔層裡的男士居家服。
梁宗懷的笑聲不合時宜的傳來,“你住隔壁。”
林頤有些納悶。
梁宗懷往衣櫃邊靠了靠,“那間房有張辦公桌,你拿來學習正合适。”
見她不說話,他又補了句:“房子已經讓阿姨打掃過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來酒樓,總之安心住下。”
林頤還蹲在原地,聽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轉身後才站起來,忽然有些頭暈眼花。
之後她又來到隔壁主卧,整理剛帶過來的物件,将陶瓷水杯擺在桌上後,夜已經深了。
玻璃窗上模糊着一片水霧,這場夜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更不知梁宗懷是何時離開的。
隻是客廳的茶幾上放着幾大包零食,冰箱也被酸奶、面包塞得滿滿的,就連衛生間洗漱台上都擺滿了日用品。
手機裡還多了條未讀短信。
梁宗懷:[早唞啦。](早點休息)
林頤沒有回複這條消息,眼角餘光掃向了桌面的相框。實木邊已經有些褪色,裡面裱着張清晰度不高的老照片,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中間穿着灰色毛衣馬甲的小男孩,笑容溫暖,五官依稀能瞧出梁宗懷現在的影子。
「1988年3月,宗懷三歲留影」
林頤撫了撫照片中那張稚嫩的臉。
好像,又離他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