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擅長撒嬌,也下意識撒嬌,哪怕是對傅硯清。
很罕見,傅硯清不像她刻闆印象中那般冷硬,他面龐的線條似乎變得柔和了,語氣都很低微:“别怕。”
還是言簡意赅,隻有兩個字。可他的口吻,跟哄小姑娘沒區别。
喬寶蓓心裡莫名寬慰,不由擰住手指,問出顯而易見的話:“你下班了?”
“嗯,順路來接你。”
“感覺很久沒有這樣了。”喬寶蓓籲口氣。
傅硯清盯着她漂亮的面龐,像是商量:“你想的話,我随時會來接你。”
以他們的夫妻關系,喬寶蓓說不出拒絕的理由,于是佯裝體貼地為難:“可是你很忙欸。”
“再忙也有吃飯喝茶的時間,再忙也不是不能按時接送你,這隻是件小事,不難做到。”他平靜地回應,面色如故。
喬寶蓓心裡掀起了漣漪,古怪極了。天老奶,她之前怎麼沒發現傅硯清這人還能說出這種甜蜜蜜的話?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随口說的吧。
她沒當回事,因為那場夢,别别扭扭:“再看吧,我這個人可磨蹭了,你也知道,耽誤你就不好了。”
傅硯清笑了下,用顯示屏計數,唇角大概上揚了兩個點,太不明顯了。
喬寶蓓感覺他變了。
以前他有這麼愛笑嗎?……她忘記了。這次出差,他走了整整三個月,一個季度,中途倒也回來過,待了還不到24小時。
由于是從酒店被接走,喬寶蓓覺得自己該解釋:“我今天上午去畫畫了,下午宋瑛要和她老公去宜家看家具,所以沒有繼續。”
“嗯,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她訝異。
傅硯清稍頓:“你說的。”
喬寶蓓也停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剛說了,所以他知道。
她頓時無語。這個男人,真是無聊的很,連接茬都這麼莫名其妙。
大概是她主動道明行程的緣故(其實喬寶蓓覺得自己是不得已的),傅硯清也開始主動提起今天做過的公事。他的普通話很好,即便是黎城本地人,也有着京北那一帶抑揚頓挫的咬字,就像廣播一樣,但沒那麼生硬不落地,隻不過,内容之枯燥,她聽得都快昏昏入睡了。
喬寶蓓對他做什麼,幹了什麼大事業不感興趣,她沒那個腦子分析,她隻知道,她丈夫的身價依舊以百億的數額穩居富豪榜,這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
如果有精力,喬寶蓓會支着下巴作出崇拜狀,用傻裡傻氣的話去配合他,吹捧他。事實上她也确實這麼做了,情緒價值是拉滿的。
但傅硯清這塊不解風情的木頭,竟愈發侃侃而談,并向她解釋更加淺顯的意思。
喬寶蓓覺得每個女人都是比男人更高階的生物,否則也不會總在親密關系裡向下兼容那個不浪漫的蠢蛋伴侶。
她的大腦皮層光滑得像滑梯,片葉不沾身,哪兒能記得住?當然,也是因為她不想記。喬寶蓓裝出好學生的模樣,乖順地問:“所以……這單生意做完了,能賺不少吧?”
這真是她最關心的事了,不過說出來确實太庸俗。
喬寶蓓為這種不合時宜的話稍微後悔了那麼一點點,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男人,隻見他漆黑的眼始終凝着她,如一灘望不見邊際的海,深沉的,平靜的,慢慢湧出某種讀不出的情緒。
——像是對她笑。
不可能。喬寶蓓覺得這簡直是最荒謬的錯覺。
傅硯清仍平鋪直叙,卻對她燃起一記相當有用的糖衣炮彈:“可以給你多買幾個稀有皮Birkin,或是一座還不錯的島。”
他說話時總會帶着一股淡淡的認真,尤其在他看向你時。
喬寶蓓對他所賺到的金額是有具象的概念了,但她可沒那麼不識好歹,真去要包包和小島。她雙掌扣合,矜持而由衷地誇贊:“你好厲害。”
傅硯清不置可否。
過了小别勝新婚的第一天,傅硯清不像昨日那樣徹夜取予,對她的熱情好像消散了不少。
這才是原本的他,喬寶蓓清楚,但她是有些遺憾。傅硯清龐大滾燙的身軀和極度柔軟的唇是工具所替代不了的,即便是十檔的震顫,也不及他深刻的抽1動。
她被迫提早入睡,規整良好作息。
躺在床上,旁邊的空蕩蕩一如前天丈夫還沒回來的時候。
喬寶蓓閉目許久,思緒仍然活躍,遲遲睡不着。她有些心癢,睜開眼,瞄下腕表,再環顧平靜無人的四周,将手沒入蕾絲邊帶。
傅硯清真是個不合格的丈夫。
喬寶蓓在心裡默想,因觸碰慜點,不由悶悶地哼出聲。
她的手逐漸加快,即将擰壞閘門,而卧室的門把也緩緩扳動,推開了一條光的縫隙,倒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