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承。”祁讓黑眸微微一眯,一股冰冷而危險的氣息散開來。
江謹承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危機感,一臉滿足地把下巴擱在祁讓肩上,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了,甜滋滋地笑道:“作甚~”
他的手從後腰慢慢退回,摸到了祁讓腰間的長鞭,意識這才瞬間清醒。
回想起上次喝了那瓜慫四物湯之後在鳳水縣廨對祁讓耍流氓,可沒少挨這鞭子的抽,痛感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宛如昨日。
想到這,江謹承立刻放開祁讓,假模假樣地吹了吹祁讓肩頭落到的羽毛,一本正經道:“你衣服髒了,我幫你吹吹。”
祁讓淡淡掃過他,沒多說什麼,隻道:“明日我要跟李萬發他們一路回去都城,你怎麼說?”
“為什麼回都城,不回聽雪堂?”
“有事。”
江謹承抱着頭往後一靠,把腿架到桌上,“正好,我也有事,我和老宋他們一起吧。”
“不順路,明天他們也有事。”
“靠,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多事,老子明天自己回去行了吧。”
祁讓沒聽出江謹承的反話,隻是習慣性地嗯了一聲,道:“那早點休息。”
江謹承在原地又氣又惱,“不是你們真這麼無情啊,他倆有馬車你也能蹭馬車那我咋辦?”
說話間,一袋銀子就飛到了江謹承手上。
祁讓:“自己看着辦。”
***
炎炎夏日,陽光如金線般灑落在長街之上,将青石闆路照得泛起微微的光暈。
茶樓酒肆的招牌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吱呀”聲。
宋序的筷子在一鍋紅燒肉裡快速翻動着,嘴裡罵道:“這店也太黑了,全是土豆和茄子,紅燒肉都讓他做成地三鮮了。”
“行了,我們也不是來吃飯的,等辦完事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想吃什麼吃什麼。”
柳司珩悠悠搖着扇子,目光緊盯着樓下的城門,百姓們左右兩批進進出出,守城士兵仔細檢查着過路行人的路引。
***
“喂,路引。”守城的士兵還有些困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攔住了一個紫衣少年。
“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唔。”
韓盧反應迅速地捂住了典嬰的嘴,将路引遞上,“抱歉軍爺,我家少爺腦子不好,讓他沖撞到您了。”
守衛沒好氣地瞪了二人一眼,“中原人啊,來京都做什麼,待了多久又為何離開。”
韓盧:“少爺來京都看望故友,待了半月,如今家主催得緊便回了。”
“朋友姓甚名誰?”
“姓宋,單名一個序字。”
守衛愣了愣,自己也是軍中人不可能不知道宋序是誰,他連忙把路引遞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道:“可以了,走吧。”
等出來一段距離典嬰才得以掰開韓盧的手,極為不滿地說:“你還去弄個假路引,聽我的偷偷從城牆飛過去我們早上路了。”
韓盧頓足:“你能不能守點法。”
“好笑,你做假路引就叫守法了?”
韓盧不理他,站在城外看了好久。
說實話他自入衛率府以來就沒怎麼離開過太子殿下,更沒怎麼離開過京都,以前不覺得這座都城有多好,如今要走了,反倒還有些舍不得。
典嬰踮腳摸了摸他的頭,盡柔聲安慰起來,“行了傻狗,我們青州不比這兒差,難不成爺還能虧待你啊,快快快,走啦,再晚該租不到精品豪華大馬車了。”
小貓咪挽住狗子的手,這畫面竟然異常和諧,柳司珩在樓上看得笑出聲來。
宋序問:“你又笑什麼?”
柳司珩單手側支着臉,悠哉悠哉地開腔:“就是想到了一個成語,偷貓盜狗。”
“哈?我看看我看看!”宋序放下筷子挪到柳司珩旁邊,還以為他瞧見什麼有趣的八卦了,目光随之落下,發現一切正常後突然失望,“什麼嘛,你又在耍我。”
柳司珩沒回頭,但是用扇子輕輕點了下宋序的嘴唇,“噓,看那個穿面衣的。”
隻見穿面衣的女人幾次三番打開自己的路引檢查,這就說明了這份路引同樣是造假。
隻不過女人可能是第一個幹這個,心裡沒底,所以才多次檢查。
……
隊伍排得很長,女人有些站不住了,便将包袱放到地上,坐在一邊輕輕捶起了大腿。
這時宋序走過來,女人隔着面衣瞧見他,馬上抓起地上的包袱就要跑,可柳司珩的手已經先一步落到了她肩膀上,“陶春娘子,何必如此着急,你還有東西落在這兒呢。”
說着,拿出了那根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