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那啟動資金扣你兩年的零花錢如何?外加逢年過節的紅包。”宋禦戲谑地湊到她臉上問。
果真是商人。無利不起早的。申細辛想了想,她沒工作,也沒工資,他這裡包衣食住行,她也花不了錢。随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但,錢在我這裡什麼也不算。你或許用别的來試試。”宋禦托起她的胳膊甩一邊,揚長而去。
他習慣用錢羞辱她。申細辛忍習慣了。
随飯端上桌的,申細辛面前還擺着一碗藥,缭繞着苦澀的白煙。這宋姐純不讓她吃進去飯。申細辛推了推那碗藥。
宋禦看了看,沒有說話。吃了飯他也不離席,吩咐阿姨說:“拿點糖來。”
這是要監督她喝嗎?申細辛端到嘴邊試試,還是沒勇氣。
“要用灌的也可以,這麼多人,總能按住你了。”宋禦笑着威脅。
申細辛喝一口,止不住地搖頭。宋禦過來:“你一口一口地喝,一口一口地苦,一口喝完,就苦一下。”
申細辛閉眼屏氣大口吞咽。喝完,嘴裡被塞了塊糖,碗被接走。宋禦聞了聞空碗:“這藥味,你可真敢。”
申細辛睜開眼,口腔裡已是糖的香甜,糖在齒間泠然有聲。
“一天三回,按時喝藥,做到了,公司白送你。”
“項目呢?”
“有。”
“你得到什麼了?”
“樂趣呀。藥這麼苦,有人甘之如饴。”
申半夏可以吃飯了,帶了她能吃的幾樣菜,申細辛開車帶着那個負責照顧申半夏的阿姨去了醫院。
寶寶有了小名字,七月。大名叫什麼,還沒有定。七月一天不見,長了許多。眼睛睜開了,大大的,黑乎乎的,果真漂亮。她拍了幾張照,想發給宋禦,想想,算啦。
申半夏能下床走路了,對她說兩個阿姨在這裡照顧得很好,叫她不用天天來。
葛老頭說回去的時候帶着他,他回家換身衣服。
路上,申細辛問:“衣服你帶的有,回去什麼事?”
“宋先生說有事商量。”
申細辛想他公司的事也就該和他商量。
從書房出來的三個人,誰都沒有在家裡吃飯,宋禦出差趕飛機,葛老頭急着去醫院,許明澤夾着文件走得最快。
喝藥,沒人監督,申細辛心裡默念錢錢錢,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程悅來了,捧着手帕盒子。申細辛從樓上下來,聽到宋姐說:“來這裡,事先說一聲,這麼突兀地敲門就進來,不懂規矩。”
看程悅捧着盒子微低着頭說是。申細辛不明其中原因。程悅看到她,眨了眨眼睛又低下了頭,宋姐背對着她,接着說:“對夫人,晚輩不能呼名字。剛才是誰叫夫人名諱?”
“我。”
“應該叫舅媽。”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說的就是宋姐。申細辛心中厭煩。“程悅來了,走,一塊出去玩。”
申細辛搖着鑰匙出來了。
程悅坐上她的車。“你為何聽她訓話?”
“她是長輩。”
“大清亡啦。”申細辛喊。
程悅笑。“去哪裡玩?喝酒?”
“喝着藥呢,忌口。”申細辛看看時間,兩個小時後吃飯,吃藥。她帶程悅出來純屬是為了氣宋姐,一時沖動。出來了,再立刻回,面子上挂不住。
“這哪裡有糖炒栗子賣?兩個小時能往返嗎?我得回來喝藥。”
“你說這地點多了,步行街小吃街都有賣的,哪家的?”
“什麼李闆栗?”
“麼麼李闆栗。”
“好像是這個。”
“分店很多,這附近有一家。前面先往左拐,我就好這口,每開一家店,我都會去吃。哪家分店在哪,哪家好吃,哪家做假,我都門清。”
程悅說的地方到了,申細辛看隻是在小區門口的一間門面。程悅買了兩袋過來,像她一樣轉圈四處看:“瞅什麼呢?”
“有一家,在步行街,在一處十字路口處,那裡有噴泉,有很多人拿噴泉當背景拍照。那路比這寬,人比這多。”
“你說噴泉我就知道在哪裡了。還有一個小時,來不及了。改天,我帶你去。”
申細辛拍拍他:“爽快,舅媽喜歡。”
申半夏出院後住進了月子中心,果然錢砸出來的,環境舒适,照顧到位,比醫院更不讓人擔心。七月又胖了點,申細辛對着臉拍了幾張照。看葛老頭走路不對勁,臉上也有驚慌之色,到沒人的地方問他怎麼回事。葛老頭笑,沒事。反問她宋禦出差回來沒有。
這是有事要給宋禦說,不給她說呀。她也不多問。“出了月子,還住宋禦那裡吧。我是為了我看七月方便。三天來兩趟,我盡是在路上奔波了。”
葛老頭笑,知道她什麼意思。“到時候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