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細辛可以正大光明地貼藥膏了，這點就少了她的許多麻煩。藥二十四小時貼着，宋禦可能自知理虧沒再露出嫌棄的樣子。老宋的手頭就是好，貼了一劑效果明顯。至少上下樓不用宋禦抱了。

葛老頭在一個午後跟在宋禦身後來了。申細辛正準備上樓吃的水果幹果。看到她，宋禦走過來：“怎麼下來了？”

“能下樓了。”

宋禦點點頭。“我看看。”

申細辛炫耀似的，扶着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走，宋禦跟上，往腰裡一摸：“這是什麼？”

申細辛害癢，抓住他的手挪開：“護腰。怕那層紙爛了弄髒衣服。”

宋禦反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啄一下：“你好說話，我也不是不講理的。”

葛老頭舍了命去找齊達了，舍了臉面誠心誠意求他放一條生路。可葛老頭去了一趟又一趟，齊達的人刁難了一次又一次，他連齊達的面都沒見上，利息不但不降，提的要求也越來越過分。

“這次怎麼說？”宋禦坐在桌子後面，神色愉快，申細辛看着好多了。他當初那一扔，沒用多大勁，床又柔軟，怎麼就把腰傷那麼重？那以後……

他正心猿意馬，恍惚聽老葛說了細辛半夏的名字。他說：“你再說一遍。她們姐妹怎麼了？”

葛存實分不清他是震怒還是确實沒聽清。他說：“齊達手下的人，有人知道我的事，想見一見她們姐妹。”

宋禦能想到這話最初版本是什麼。他食指摸索着下巴，面色平靜，眼睛露着笑意：“你什麼時候去見他們？順便帶上我。”

申細辛身體不便，宋姐把飯端到了樓上卧室。她拒絕了她的好意，想那次宋禦非要她去洗澡再睡，不就嫌有味嗎？卧室再有飯菜味了，不更招人嫌了嗎？宋姐說是先生吩咐的。他是出于愧疚，她不能當真。申細辛說我能下樓。

腰确實好多了，張帥說票買了今天的。她決定去看。宋禦已經去公司了，她給宋姐說今天中午不回來，藥先熬好我帶着吧。想着要坐的時間比較長，她順便拿了沙發上的一個抱枕。

城北新體育場停車場，一輛白色跑車上下來一個女子，墨鏡，紗巾，膚白唇紅，裙擺飛揚，手裡卻拎着幾個袋子。張帥看了幾眼，見朝他走來，才認出是申細辛。他再沒想到她換輛車，她老公是多有錢哪！

“這都是什麼呀？”張帥接過兩個紙袋。

“一個是靠枕，那個是零食，給你的。”

張帥笑：“把我當小孩呀！”

兩人說笑着進去，座位在前排。張帥掏出靠墊放她位置上：“依依看，要不要調整。”

兩人坐好，申細辛瞅了一圈，觀衆不多，稀稀拉拉的隻四周前排有幾排觀衆，場地上贊助商的标語倒是熱熱鬧鬧的。申細辛看到了宋禦的公司。

“你身上什麼味？”

“為了掩蓋藥膏味，噴了點香水。”味道交融，說不出的奇怪。

張帥看看前後鄰座：“你把人家都熏走了，一會兒看了比賽，咱們去草叢裡試試，是否有驅蚊效果。”申細辛笑着捶了他一下。

申細辛從右邊的通道裡一進來，宋禦就看到了她，一身森色系的衣裙搭着淺黃色的披肩，說不盡的清新嬌嫩，跟在應該是叫帥哥的身後，相伴走到座位，之後兩人的互動，一絲一毫都落在宋禦眼裡。

這一排的人應該都看到了。葛存實扭頭看了看宋禦，接着跟坐旁邊的陳大可陳情。陳大可抱臂晃着腿聽着，偶爾嗯一聲，扭頭對另一側的跟班使個眼色。跟班會意，站起來出去了。

陳大可說：“齊哥把業務交給了我，我就得對得起他，一個一個都像你這樣，我業務怎麼上得來？你天天一個人來跟我磨嘴，早跟你說把你攏的那對姐妹花帶來我看一看，怎麼就不聽？你說你，這麼大年紀，整天哈着我，按我的意思，把這次比賽的選手挑幾個進隊伍裡，帶着去你老窩裡慰問慰問你就聽話了。”

宋禦一心二用，一邊聽，一邊看那跟班繞出去，走到申細辛坐的那一排進去，到申細辛身邊停下，問了句什麼，申細辛扭頭看看他，搖搖頭。那個跟班回來了。陳大可引頸等跟班走近：“怎樣？”

跟班說：“堪稱國色，我敢肯定還是個雛兒，可惜有狐臭。”

陳大可拍腿：“怎麼可能呢？她身邊不有人嗎？你是不是鼻子毛病了？”

“可能是那人鼻子瞎了，我确實聞到了怪味。”

陳大可又唉聲歎息，然後兩人毫無顧忌說着笑着自己的臆想猜測，污言穢語不可描述。

小何坐在宋禦後面一排，對那兩人說的話自然聽得到。心裡感慨這人哪，死都是自己作的。宋禦微微向後看一眼，小何就等信呢，立刻站起來出去打了個電話。

警察來得很快，就在場地外候着呢。維持秩序的人領着警察進來的時候，陳大可和跟班還以為抓葛存實呢。“老葛頭，你進去了這錢我可就找小嫂子要了。”

後排有人吵架，聲音很大。申細辛扭頭看有兩個人在和警察争執，有個人還推搡了警察，又有幾個警察進來，帶走了兩個人。張帥問：“這麼大的賽事，全程直播錄像，這兩個人瘋了吧？”

申細辛笑，又不關她的事。她笑笑沒接話。坐得久了，有些累。“午飯想吃什麼？我去訂座位，我已經打聽好了哪家飯店好吃。”

“再看一場。還是得實戰，還得和高手過招。”張帥眼睛盯着賽場說。

“我去衛生間。”申細辛想以後張帥要找女朋友了，有他的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