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申細辛若有所思地贊歎道。于文浩受了誇獎，歡天喜地起來。“所以，他們不會讓我們發現這個問題的。”

楊組長和楊站長談完了，正從坡下往這邊走過來。他們身後的河水清澈，緩慢地靜靜流淌。

楊組長過來說：“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參加個歡送會。站長明天送我們去機場。”

連于文浩都覺得意外：“就這樣提前回去？”

楊組長面色透着不甘，語氣不善：“查不出來原因，不回去留這裡過年？”

申細辛收拾着行李，看準備好翻山越嶺的那個包原封未動，不由心念微起。

晚上的宴會上居然見到了宋禦，申細辛驚愕到咬唇，随即又當着衆人的面響亮亮地喊了聲哥。宋禦擡擡眉毛，沒揭穿她。

幸好他事先對這一圈人說的是我來接我的人回去。申細辛留心看着來的人有官場上的，楊站長都坐了末位。坐在宋禦身邊的人拉着楊組長坐在了主位旁。宋禦拍拍身邊的椅子說了聲過來坐。申細辛裝作沒看到沒聽到，架不住有眼色的人在，申細辛被讓到了宋禦身邊。

席間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申細辛藏着心事，皮笑肉不笑，尬得臉疼。她悄悄拉拉宋禦的衣角，宋禦扭過頭，看着她，笑：“你也想喝點？”

申細辛搖搖頭。傾身小聲說：“你不會是來真接我回去的吧？”

“是又如何？”

有人打趣說：“你們兄妹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宋禦笑：“我妹讓我少喝一點。”

聽他們對宋禦恭維，大概是希望宋禦在他們這裡投資之類。說來接她也隻是順便的事。

酒已喝了八九分，有人端着杯子過來：“真心疼你哥，你替他喝了這杯？”

申細辛求助地看着宋禦，宋禦噙着笑看着她，沒有解圍的意思。這人端的可是白酒，聽介紹還是市招商辦主任。申細辛可不管這些，簡單兩個字：“不喝。”

主任自我解嘲，拍拍宋禦肩膀：“老弟，這是你親妹嗎？”主任搖晃着回到了原位。楊組長接着解圍，講起了嶽主任約申細辛見面，被排後的事。這主任和那主任比着，不可同日而語。

宋禦歎氣笑道：“在家嬌慣壞了。讓大家見笑了。”

申細辛懷疑大家是知道他們的真實關系的。她和宋禦被一起送到了宋禦所在的酒店，還有她的行李一塊送來了。

跟着宋禦，酒店标準提高了。申細辛四下打量房間，末了依着門框看宋禦在衛生間出酒。申細辛說：“那麼好喝為什麼吐出來？”

“胃裡難受。”

“難受還喝？”

宋禦笑了，搖頭晃腦的。任誰都跟她似的嗎？“我心裡難受，你不心疼我。”

這是什麼話？

“來扶哥哥到床上去，再去倒杯水！”

申細辛不情願，也去做了這兩件事。走近看宋禦看，他面目漲紅，醉眼惺忪，頭發衣着淩亂，好不狼狽。申細辛沖他咔咔幾張照片。隻興他拍她不成？

宋禦就隻有酒品好。吐了，喝了水，上床睡覺，安安靜靜的，隻有偶爾難受地皺幾下眉頭。申細辛睡不着，如果宋禦真是來接她的話，那這一趟第一次出差可真就無功而返了。宋禦的電腦在桌子上開着呢。她用他的電腦搜索流經保護區的那條河的名字和上遊流經地，查了天氣和氣溫，然後重新分裝行李，給手機和充電寶充上電。做好一切後，她蜷在床這頭，床夠大，确保不會被宋禦一腳踹下去後，她和衣睡去了。

宿醉醒來，宋禦從放在床頭的留言上确信申細辛走了。她獨自一人去追查珙桐死亡的原因去了。宋禦一手捂胃口，一手揉額頭，都是被申細辛氣得。此時說不了是頭更痛一些還是胃更痛一些。宋禦不用去追查就知道原因。此地盛産竹子，造紙廠多如牛毛，但污水處理設備并不是廠廠都有的。地方保護納稅大戶的企業，申細辛這一頭沖進去，不管有無結果，并不是上上下下的人樂于相見的，她自身反而處于重重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