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捉住申細辛的一隻手,放在掌心搓搓。
申細辛抽幾下沒抽回。
“天冷,回吧。”宋禦看看四周說,“到家我跪下給你認錯。”
這算他先低頭嗎?低頭又如何,她想知道的還是沒有知道。下跪?哼!玩笑而已。
她側面向郭旗風打聽微露一點苗頭時,郭旗風說,别看這個圈子一般人進不來,還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我們郭家還沒有到那種誰的什麼話都能說的地步。
她也是。不是什麼話都能說,什麼都能問的。認錯又如何,不能告知的事還是不告知。
申細辛點點頭,他給台階她就下。沒有心的話,目前這樣的生活,也算是最好的生活了。
宋禦牽着她的手沒再放開,宋禦問:“買的什麼?”說着還瞟一眼紙袋。
申細辛慌忙掩在身後。“沒什麼。”
宋禦猜個大概,笑笑沒再追問。申細辛趁他去洗澡,拎着那幾件衣服又往樓下跑一趟,這下扔了。
回來宋禦在裡面還沒有出來,她用另一個洗浴間。洗了出來她去了書房。像前幾天一樣拿本書,蓋個毯子靠着沙發,不發呆的時候就看兩行。
宋禦尋過來,在她腳下坐下。申細辛這會兒專注看書了,或者假裝專注了。
宋禦隔着毯子捏她的腳:“什麼書呀?”
申細辛不說話,向他展示封面。他哦哦幾聲。
“元旦放假嗎?”
“三天。”
“嗯嗯,我們也是。前幾天我們公司有個晚會,想請你參加來着。”
申細辛眼睛從書上移向他,等他說下去。“七月拍百天照那天。”他的欲言又止原來是此。
那個早上兩人的缱绻厮磨恍若隔世,那個晚上兩人之間的搏殺如幾世仇人。申細辛一直都處于下風的,力量上被他壓制得死死的,技巧使不出來,他仗着體型優勢還時不時偷個香。申細辛更加惱怒。如果這時她哭一哭,說句軟話,宋禦也就借坡下來了。偏偏申細辛咬着牙,使着勁,跟争冠軍一樣地拼力。申細辛滑到地上,宋禦伸手去拉,卻又被她踹了一跤。宋禦的火熊熊燃燒,嗓音都是顫抖的。“申細辛,這世上的女人中,沒有一個你這樣的。”
“你為什麼要找上我?你為什麼不放了我?”申細辛的悲吼聲帶着哭腔。
宋禦最後摔門而出。
這幾天兩人各自養傷。
他臉上的傷看着已經好多了。申細辛裝作不經意掃一眼看到的。那晚的暴戾面目印象太深以至于他現在的讨好讓申細辛極度反感。
“有沒有哪裡受傷?嗯?”說着他的手往上移,已經到了小腿。
申細辛翻着書頭也不擡:“如果這一回合你選在書房,我也是會虛心向你請教的。”
“是向我請教還是趁機家暴我?”宋禦湊過來幾乎貼着她臉,“我身上你瞅瞅,臉,鼻子,脖子,胸,腿,哪一處你沒留下印記?”
說到這,申細辛心虛了。“那都是情況特殊,好好的,傷你做什麼?我又沒暴力傾向。”
“我看你是早有預謀,去疤痕的藥你都準備的有備用的。”宋禦語氣幽怨。
申細辛想這人腦子鑽了牛角尖,心胸堪比針尖。她那是怕一管去不掉疤痕。
申細辛腦子轉得不夠快,嘴也跟不上。她不知不覺成了沒理的那方了。回味過來後,她已被宋禦纏着又給他抹藥了,臉上去瘀痕的藥。
她這幾天想的是兩人分道揚镳。
首先是離婚,她在網上咨詢律師,一方不願意離婚的話,隻有起訴。起訴又涉及到财産,她什麼都不要,空手來的空手走都可以。隻要叫走。律師說無過錯的一方可以向有過錯的一方申請賠償的。她想了想,自己是有過錯的一方。南江坤的事,白紙黑字,抵賴不掉。如果離婚,宋禦會大度到不要精神損失費嗎?他想要孩子,她想離婚。他會氣急敗壞的,不會報複她嗎?
退一萬步講,兩人和平,和氣分手。她怎麼來的怎麼走。單位的職工樓還沒有蓋好,她連住處都沒有。工資除了房租隻夠溫飽了,擠申半夏那裡的話,她都和宋禦沒關系了,四季錦繡申半夏還得還給宋禦吧。那她一個人的工資可是養活不了申半夏和七月的。其中葛老頭就不講他了。
不要工作了,和申半夏七月一起回老家的話,家裡的生意她沒參與過,突然回去并不一定有自己那份。如果有,姑姑姑父早就在畢業的時候給她一份了。再說申半夏抱着七月,四鄰街坊相問了如何回答。
忍耐忍耐,至少得忍耐到單位的職工樓蓋好。
“臉上的皮都給我揉掉一層了,我就這麼好看嗎?你這麼看?”宋禦點點她的鼻子。
申細辛回神,合上藥膏,沒接話,起身離開。
宋禦拉住她手腕,微一用力,兩人倒在床上。宋禦笑嘻嘻地要吻過來。申細辛渾身僵硬,推着他下巴說:“宋禦,你有你的原則,我也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原則。”
“什麼原則?”
“你不許再碰我?”
宋禦擰眉:“孩子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