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細辛問:“你怎麼了?”
宋禦旁若無人地貼着她的耳朵說:“老公想吻老婆了。”
等他們出門回程已是下午了。申細辛睡了一下午,醒來手機上周密和程悅的電話打了幾個,短信發了幾條,都告知她,他們先走了。
申細辛估計自己也沒臉見人,從滑雪場被宋禦挾持到酒店,一直都沒出門,吃飯都在床上。
回去車上,司機在開。宋禦意猶未盡地握住她的手時不時放在嘴邊啄一下。被她承認,被她肯定。她下意識的反應是真實的本能,她的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他的位置了。他極為确定肯定這一點。宋禦像跋涉千山萬水終于歇一歇,吃盡了苦頭,終于嘗到了一點甜。
申細辛沒他那麼得意,她在想自己這算離家出走嗎?算冷戰嗎?算和好嗎?為什麼看他那麼放松和愉悅,自己心裡也會開心呢?她看向車外,想掙回自己的手,卻被宋禦一把拉近直接坐到了他腿上,司機升起了擋闆。申細辛的臉紅了起來,手撐在他胸口:“你松開我。”
宋禦攏攏她:“又不承認了?”
申細辛極力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借口,說出了那天程悅去單位登記的是找她,見的卻是周密的事。“兩人看着很神秘,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申細辛陷入了沉思,周密認識多年,一直信任,而對程悅一直有好感。她歎口氣,也許真是自己識人不明。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宋禦撫撫她的背,總算撥雲見日了。
“你早就知道了?”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不想為其他人所知的事。”
申細辛點點頭,贊同。眼珠一轉,說:“那天在山裡,你說回來要告訴我很多事,是些什麼事?”
宋禦看她一眼,又看向了别處,面色沉郁,嘴巴緊抿。他這是不想說。那尴尬的就是申細辛。
她覺得自己被他的熱情與溫柔沖昏了頭,這才得意忘了形。她對他心理上的認同,或許對宋禦來說隻是法律上的承認。
此刻她還在他懷裡,她迅速低下頭,自嘲道:“不說我也知道,你外面有女人的。”
宋禦又攏攏她笑:“還不止一個。”
彼此都知道在開玩笑,笑笑也就過去了,但兩人到家再也沒說一句話。
帶進墳墓裡的秘密才是秘密。那種情況下宋禦也沒說,現在日子平靜,宋禦更不說。宋禦越不說,申細辛越好奇。但已經問過,他不回答就是不想說。不想說就不要再問。
申細辛想揭開這層面紗,又被南江坤這三個字拉了回來。她不能忘記曾經帶給她美好的人。雖然他已經跟自己無關,但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吹着她的風也吹着他,淋着她的雨也淋着他。
這種左右徘徊,心緒不甯,時間久了,讓人煩躁。申細辛現在工作不忙,下了班也不着急走,坐辦公室裡磨蹭。
别人都回家,她是不知道去哪。宋禦很忙,申細辛以前不覺得,現在早上兩人匆匆一面,晚上也見,他很晚回,她已睡着。有時也一兩天見不到面,得不到他信息。他以前好像也是這樣的狀态,她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倒覺得有些空蕩蕩了。
郭旗風打電話過來,她正在吃飯,問她能出來嗎。申細辛聽她語氣不對,說一會兒見。
在酒吧見到郭旗風,她已處于半醉的狀态了。以前飛揚的神采被落寞沮喪掩蓋,眼睛微紅,濕漉漉的,透着憤恨與不甘。
她說:“陪我喝點?”
申細辛看看四周,這場合喝醉了不知道什麼後果。她搖搖頭:“備孕呢。”
郭旗風眼睛睜了睜,嘴角莫名笑,看向了别處。
“你怎麼喝這麼多?吃飯了嗎?”申細辛問。她喝過酒,知道空腹喝傷胃。
“吃什麼飯?酒多好呀。”
申細辛扶她起來:“你陪我吃,我請你喝,咱們邊吃邊喝。”
在飯店包間裡,申細辛給郭旗風倒了杯醒酒茶,遞到她手邊:“喝口緩緩。”
郭旗風直愣愣的眼睛回了回神,接過喝口,在手裡攥着。“你對我真好。”
申細辛一愣,這就是好了?
“今天我生日。”郭旗風說,“沒人知道。”
申細辛第一個念頭是她沒有準備生日禮物,看看郭旗風現在的狀态,申細辛也就明白了,她的生日被家族裡的人祝福,至于申細辛的心意那就不值一提了。
不被偏愛的人惹人心疼,申細辛想彌補一下,但郭旗風一直發瘋來着。最後還是她給宋禦打電話,宋禦讓人來幫她一塊兒把人送了回去。
宋禦很晚才回來,卧室燈亮着,申細辛依坐在床頭咬手指。宋禦扯着領帶看她一眼又走開了。
申細辛的勁兒鼓了又洩,洩了又鼓。宋禦說過,郭家是禁忌話題。直到她看宋禦躺下要睡,她才問出聲:“那個……我同事郭旗風今天生日你知道嗎?”
宋禦聽懂了她同事咬的重音的意思,他嘴角譏笑,挑眉斜她一眼:“不知道。我應該知道嗎?”
“不應該。睡吧。”申細辛碰了一鼻子灰。
宋禦看那氣鼓鼓的身影一眼,無奈笑笑。八卦,他才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