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道十字路口,疾速閃過兩道影子,一過十字路口,何醞便松開了祁笠的手腕,壓着聲音,輕輕喊了一聲,“薊哥。”
薊劭嗯了一聲,瞥見了祁笠手中的地圖,隻一眼,他便察覺祁笠手中的地圖與此次行動所配置的地圖不一樣,長度、寬度明顯多了不止一點。
一旁的警察依舊警惕着四周。
洞穴四通八達,而此處洞道比祁笠所經過的洞道寬敞,應是一條中央洞道,祁笠借着燈光望着地圖,衍生而出的衆多匝道彙集至中央洞道。
洞穴内說話,本就容易産生回音,不規則但極其光滑的洞壁,寬敞的中央洞道通向四面八方,這些條件都會導緻回音越加響亮更加持久。
祁笠說:“跟我來。”
四人跟在祁笠身後,去了一條昏暗的狹窄匝道。
“剛才那條洞道太寬敞了,是一條中央洞道。寬敞的洞道中說話,我們的聲波有了更多空間傳播、反射,不易被吸收,回音會更加明顯。”
“但是這條匝道,狹窄的隻能雙人并排通行,能減弱回音。”祁笠的聲音極輕,足以使其他三人聽見。
“而且這裡的洞壁粗糙不規則,會散|射|聲波,也會減弱回音。”祁笠一手撫摸着洞壁。
祁笠話音未落,何醞、薊劭便已知曉了,但仍是刻意壓着聲音,兩人幾乎同時出聲,“你們怎麼來到了這裡。”
祁笠将剛才所經曆的一切,包括如何發現敲擊聲、枯藤水、石門等全部告訴了薊劭。
“你是說,有人指引着你們。”薊劭望向祁笠,一手摸索着短|槍,但槍口正對地面,而另一隻手插在了褲兜裡。
祁笠點了點頭。
“薊哥,你們是從瀑布後面洞穴的那條通道直達這裡的嗎。”何醞說。
“是,也不是。”薊劭說。
何醞、祁笠齊齊望向薊劭,隻聽得洞道内猛然傳出一聲,“是死胡同,我們走着走着,眼前出現一面石牆,就這樣走到了盡頭,四處全是洞壁。”
“後來,薊隊用短|槍後座敲擊洞壁,并無異響,但我們背後突然竄出一陣唰唰聲響。”
薊劭旁邊的警察話音未斷,另一名警察從雙肩包中取出一團棕灰的東西遞向祁笠,隻不過用繃帶纏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祁教授,這是一條蛇。可能這條蛇正準備冬眠,薊隊的敲擊聲驚醒了它,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你看它的顔色,和洞壁一個色,隻要它不動,應該沒有人會發現它。”那名警察揪着繃帶一個端角。
祁笠伸出一隻手欲要接過繃帶,突然眼前橫出一隻手臂,劫走了這團蛇。
“何醞。”祁笠望向何醞,“給我。”
“可能是條毒蛇。”何醞提着繃帶,蛇團耷拉着,流動的空氣使得蛇團懸在空中輕輕旋轉。
“給我,我看了之後,就會知道這條蛇有沒有毒了。”祁笠伸手探向何醞。
“不行。”何醞提着蛇團移向一側,有意躲開祁笠探過來的手。
“何隊,這條蛇咬不了人。”薊劭旁邊的一名警察再次将蛇團取回,另一名警察探出雙手七解八開。
好一會兒,蛇團終于解放了禁锢,收縮着蛇身,但警察的一隻手捏着蛇尾,另一隻手捏着蛇頭,一用力将這條蛇筆直地扯開,似一條繩索橫在祁笠面前。
“你們看,它咬不了人。”扯着蛇身的警察一手捏開了蛇嘴。
撲嗤一聲,祁笠控制不了地笑了一聲,“這是誰綁的。”
“是薊隊。”另一名警察搶聲而出,語氣略帶笑意。
抻着蛇身的警察也笑了笑,“薊隊說,這條蛇出現在那裡,意味着周圍有通向外面的秘孔,可能這條蛇能幫上忙,就抓了過來。”
“我們不确定這條蛇有沒有毒,薊隊讓我捏着蛇頭。然後,他就拿着繃帶将蛇信子連同蛇牙七纏八繞地系一起了。
所以這條蛇咬不了人,蛇信子也不是它能控制的了,料它有毒也放不了。”
祁笠聽着話音,目光瞥向薊劭,莫名覺得一股喜感湧上心頭,内心嘀咕着,“雖然繩法亂七八糟,但效果達到了,這條蛇确實再也無法咬人,也無法吐蛇信子了。”
“祁教授,你瞧瞧,這是一條什麼蛇。”警察将蛇頭移近祁笠,手指慢慢移向蛇身,完全露出蛇頭,創造更好的視線,讓祁笠細細觀察。
祁笠細瞅着眼前之蛇,須臾,探出右手丈量蛇身,然後一手捏了捏蛇尾,臉上微微露出悅容,“這是黑眉錦蛇,還是一條幼蛇,蛇身約五十厘米。”
“有毒嗎。”何醞的目光盯向祁笠。
“沒毒。不是毒蛇類。”祁笠說。
何醞的肩膀舒展了一下,“黑眉錦蛇,怎麼認出來的。”
祁笠一手指劃着,“你們看它的眼睛,圓形的瞳孔,眼睛周圍還有黑色條紋,雖然它是幼蛇,但這些黑色條紋十分明顯,這是黑眉錦蛇獨有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