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沉默,隻有肩膀在微微聳動,單與文覺得自己被帶着露水的玫瑰香氣包圍了,她的發絲纏繞着他的手腕,随着她哭泣的起伏輕撓他的皮膚,被這略帶暧昧的氛圍片刻分心之後他還是回歸了正題,他一邊輕拍俞今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他能感到脖頸處的大片濕意,順便騰出手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她。
俞今接過紙巾擦拭眼淚之後就離開了單與文滿帶柑橘味的懷抱,她的心情難以言喻,若不是忍不住實在不想這樣狼狽地哭倒在一個不太熟悉的男性懷裡,單與文長得面善,眉眼間幾乎沒有侵略性,讓人有天然的好感,但俞今冷靜下來了之後仍是有些尴尬,分外想要逃離此地。
“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成這樣?”他萬分擔憂地盯着俞今,好像是怕她就此哭得斷了氣。
本已經收幹淚水的俞今在他的注視之下又開始淚流滿面,吓得單與文隻能把她攬在身側安慰,不敢再多問。俞今低下頭去讓頭發遮住了她失态的臉,又無聲地哭了一會兒。
等她哭完以後,單與文帶着她去往了附近的甜品店,俞今看着桌上的小蛋糕有些不明所以。憨憨單與文撓了撓頭說:“我姐姐之前心情不好就說要吃甜的,她說女生都這樣。”俞今溫和地笑了笑,雖然她的胸口仍然悶得難受,并沒有什麼胃口,但看着面前精緻的蛋糕心情有所舒緩。她看得懂單與文探究又克制的眼神,他想問但是不敢問,她想說卻也不敢說,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俞今還是打算和盤托出。
“我五年前還是實習律師的時候,跟着帶教律師做過一個案子,未成年女生被性侵。我當時初入行還太容易對當事人共情,過程中難免會帶入她的視角,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是很不應該的,這讓她太信任我。前段時間警察找到我,說她自殺了,死前可能又遭受了性侵犯,并且她在死前給我寄了快遞。”
俞今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單與文的表情,他眉頭微蹙,滿臉寫滿了不忍,于是她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她曾是和我微博互動過的粉絲,我還給她寄過明信片和我的名片,目前來看快遞應該分别寄到了我家和我律所,寄到我家的快遞被人拿走了,寄到律所的因為物流問題我今天才剛收到。”
“我今天收到的是她的日記本,還有一封信。”
“那封信雖然簡短,但在我看來完全是一封帶有求救意味的遺書。我本該及時收到,我應該阻止她自殺的,但是我……”
俞今說到此處又有些哽咽,單與文把水遞給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别再說了。
“她信任你是因為你對她足夠重視,對他人的共情怎麼可能是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