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今注意到他坐在地上,便也離開沙發順勢在他的對面席地而坐,長毛地毯将兩人擁抱在其中,她認真注視着單與文,他今天的發型和after party那天的幾乎一樣,一小縷碎發落在額前,她沒忍住上手輕輕撥弄了一下。
他今天把墨鏡換成了金屬邊框的眼睛,在日光的加持下少了點風流,但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寬松毛衣,搭配了一條黑色直筒破洞牛仔褲,莫名多了點痞味,俞今穿着小熊睡衣,竟生出了一種“被美貌打敗了”的感覺,于是她真心誠意地誇贊道:“很帥,感覺和順毛的你差别很大,我很喜歡,不過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單與文聽了俞今的誇贊,就像得了獎勵的小狗一樣,滿臉寫着開心,坐在地毯上傻樂,許溧坐在沙發上看着一起坐在地毯上的兩人,突然有點感動,俞今的神情分外柔和,單與文也滿眼都是她,許溧打從心底為俞今感到高興,她想要俞今永遠開心永遠幸福,便也對單與文添了幾分感激。
不過今天俞今有正事要說才将兩人聚在一起,after party那天發生的事讓許溧吓壞了,俞今不能容忍自己的隐瞞,這為許溧增添了許多無謂的擔憂,許溧是她唯一的朋友,單與文是她的男友,她有必要給他們一個解釋。
她将廣笙的日記本和遺書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對着許溧和單與文娓娓道來:“五年前我參與了一個案子,一個高中女生名叫廣笙,被她的同齡男友在車内性侵,最後的判決結果是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不能定罪。今年,她自殺了,并在死前把她的日記本和遺書寄給了我,她說希望我幫她完成未盡之事,并且說已經把證據寄給了我,但我沒有收到。經辦的警察來找我聊過幾句,他也發現了廣笙最後的一個快遞是寄給我的,覺得有些蹊跷,但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所以警方沒再過多追究。”
她頓了頓,看了一下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随後繼續說道:“隻是我看完了她的日記,文字和畫作都充滿了隐喻,而且看起來精神狀态也有些堪憂,我覺得她會自殺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并且她希望我來查明。當年性侵案中的被告人,就是彭琅,所以我那天找到他想問他情況,他想帶我去酒店房間私下談話,我覺得有些危險就跑了,就是這麼回事。”
許溧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撲在俞今旁邊輕打了她一下:“你傻不傻啊,你這麼大的事你不和我說,是我帶你去的after party,要是彭琅對你做了點什麼,我不是害了你了。”
俞今對着她抱歉地抿了抿嘴,溫聲解釋道:“我一開始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但後來發覺不告訴你的話反而會讓你更擔心,我覺得我應該和你坦誠相待”,同時她也把目光移向了單與文,注視着他的眼睛對他說:“我也應該和你坦誠相待的。”
單與文伸手摩挲了一下俞今的手背以示安慰:“我記得,你當時和我說過一點,彭琅确實危險,你可以找他問出個答案,但不可以一個人去,下次我陪你。”
許溧急急地說:“我也陪你!”
俞今寬慰地笑了笑,伸出雙手同時握住了他們兩人的手:“昨天彭琅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比我更想知道廣笙為什麼自殺,并且說會到我的律所,告訴我他的猜測。”
許溧有些着急,剛想開口,俞今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急,她繼續說道:“放心,在律所見面不會有什麼問題,我覺得他不會傻到對我動手。”
許溧雖然深知俞今的性格,但還是問了她:“不能把這件事交給警方去查嗎?我不想你再遇到危險了。”
俞今搖了搖頭,眼裡都是執着,她看着許溧認真地說:“廣笙是自殺身亡,這已經蓋棺定論了,至于她為什麼自殺,警察沒有空去關心,隻是我覺得,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我,而且她那麼信任我,我不能辜負她最後的願望。這件事你們不可以和任何其他人透露,隻有我們三個人能知道。”
許溧飛速觀察了一下單與文的表情,在俞今說她覺得廣笙與她相似的時候,單與文的臉上茫然一片,這也很正常,他們剛開始戀愛,俞今自然不會把那麼沉重的過往告訴他,甚至她也可以選擇永遠不說。她握緊了俞今的手,俞今懂她的意思,對她比了個口型告訴她:“沒關系的。”
單與文也緊緊握住俞今的手,聲音輕柔但語氣堅定:“我會陪你一起查清楚廣笙的自殺原因,隻是你不可以再獨自一人貿然行動了,有什麼進展都要及時告訴我和許溧。”
許溧也附和道:“對啊對啊,快把你手機拿來,我要給你裝個定位軟件,你放心我平時不會看的,萬一我又找不到你了,保險一點。”
俞今知道她是好心,就把手機給她由着她去了,單與文在一旁翻了翻廣笙的日記,逐漸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