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儀式前留出了first look的環節,地點選在花園裡的一處涼亭,前面的一小塊空地陽光正好,周圍的月季正值花季,個個開得飽滿,馥郁的香氣充斥着鼻息。
這一環節隻有至親摯友參與,俞今和單與文陪着許溧的父母坐在一旁。許母看到他們二人親昵的狀态,拉着俞今的手拍了拍,她早已把俞今也當成了自家女兒,一時之間覺得今天仿佛要嫁兩個女兒,立馬就紅了眼眶,俞今連忙安慰她:“哎呀,怎麼還哭了,許溧說不可以哭的,要是被她看到她要發飙的。”
新郎林睦此時無暇顧及他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宛若一個準備出任務的殺/手,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冷酷的表情下透露出絲絲緊張。俞今見狀在一旁偷笑,比起許溧化妝時的松弛,林睦倒是真的像要上戰場,她偷偷拍了一張,準備到時候給許溧看看,肯定要被她嘲笑。
時間快到了,伴郎幫林睦在眼前綁上了絲帶,并讓他轉過去背對大家,俞今也帶着許父許母一起過去,站在林睦的身旁,同樣也背對着許溧到時候會走來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許溧穿着婚紗款款走來,緞面的布料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柔的光影,裙長正好蓋住雙足,沒有誇張的拖尾,肩帶處是兩個俏皮的蝴蝶結綁帶,非常符合許溧嬌俏的氣質。她也沒有選擇繁複的頭紗,隻是把頭發簡單盤起,耳上點綴着一對色澤出挑的珍珠耳釘,又簡單又優雅。
陽光太懂事,許溧此刻仿佛剛剛落入人間的天使,周身圍繞着高潔的光暈,她笑得幸福又大方,每一步都走得堅定,一步一步走到了林睦的身後。
俞今不知不覺就哭了,原來許溧說的是真的,這和她試婚紗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今天讓她一下子有了實感,那個和她一起上課看小說,一起躺在被窩裡吃薯片,一起在鏡子前臭美自拍的許溧要嫁人了。
她邊落淚邊提醒許父許母轉過身來,許母一見到穿着婚紗的許溧,再也忍不住情緒,兩行熱淚滾落在面頰,連許父都有些鼻酸,他摟着許母,兩人互相依靠着平複心情。
當年襁褓之中哭聲響亮的嬰兒仿佛還是昨日,一晃二十七年,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第一個生日、第一份禮物都曆曆在目,好像一瞬之間女兒就長大成人了,他們還沒寵夠自己的女兒,她此刻就已經要步入婚姻殿堂了。
其實許母初見林睦時并不喜歡他,因為他的氣質實在太落拓不羁,人是長得帥,可是帥并不能當飯吃,就怕是個沒擔當的,耽誤女兒一輩子,她擔心許溧因此吃苦頭。但後來看着林睦雖然話不多,但對自家女兒的每句話每個表情都上心,做得多說得少,無怨無悔地跟在許溧屁股後面一路收拾,竟然有些時候做得比他們這對父母都要寵溺,終于能夠放下心來。
此刻的林睦摘下了眼前的遮擋物,睜開眼後被陽光刺傷了一瞬,眨眼之間先是看到許溧肩膀處的蝴蝶結緞帶,在陽光下泛着一層如珍珠般的光澤。再睜眼才看清面前的許溧,她此刻臉上帶着明媚的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林睦,見他覺得陽光刺眼還擡手幫他遮了遮,她的手撫上林睦的眉骨,歪着頭等着他的反應。
他現在終于懂了為什麼許溧要保留first look的環節,他看到面前的許溧身着婚紗,優雅又俏皮,渾身仿佛都在發光,他不敢認也不敢伸手,怕他的動作亵渎了此刻的神聖,他的手在身側輕輕顫抖,心中震撼無法用語言形容。
許溧見他愣神,便主動牽起了他的手,他反應了片刻才敢回握,起初是虛虛握住,後來變為緊緊的十指緊扣。他張嘴半天都發不出聲音,忍了片刻,最終還是捂着臉哭了,邊哭邊把許溧抱緊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能嫁給我,我此生無憾。”
許溧見他哭得可憐,趕緊回抱住他,側頭看到俞今和自己的父母也在哭,她大聲地說:“哎呀,幹嘛呀,我也知道我漂亮,不至于都被我美哭了吧!”
大家破涕為笑,俞今掏出手機趕緊找時機拍了好多張照片,照片中的林睦哭成了淚人,恐怕哭成這樣的新郎還是少有,而許溧則在一旁幸災樂禍指着他大笑。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平時看着兇狠的林睦,劍眉之下竟然生了一雙下垂的圓眼睛,此刻哭得淚水漣漣,仿佛一隻脆弱的大型動物,聯想到許溧說他看馴龍高手都哭得超兇,起初還以為是誇張,這下眼見為實,總算是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