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清發現了,你确認他是否在家,現在必須找到證據。」
短信發出之後不久,手機就因為來電而振動起來,雖然看不見,但她估計是李清的來電,但俞今沒法接聽,也沒時間接聽。她萬分感謝自己習慣性保持手機靜音振動模式,也沒有開啟語音播報,在來電振動停止之後,俞今趕緊用SIRI撥打了報警電話。
但這個電話沒能成功撥通,或許是因為信号原因,聽筒中屢次傳來呼叫失敗的嘟嘟聲,俞今心裡開始洩氣了起來。嘗試了幾次都打不通電話,她隻能換了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躺着,一邊平複心情一邊努力分辨着車外的聲音,但除了車身振動的聲音和偶爾的鳴笛之外,什麼都聽不見。
車輛一路朝着她未知的方向疾馳,眼前漆黑一片,她的手腳被膠帶勒的刺癢且疼痛,身體随着車身的高低起伏一起晃動,此刻她仿佛一隻待宰的獵物,她讨厭這種感覺。
她或許真的不夠幸運,更讨厭的事發生了,車輛開過疑似減速帶的東西,劇烈的晃動将她的手機甩出了她的可觸及範圍,俞今隻聽見一聲悶響,任憑她怎麼探尋都感受不到手機的存在,喊了幾聲SIRI也沒人應答,她此刻真的很想大聲尖叫。
她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但不知道具體流逝了多少,更糟的是俞今能感受到自己的神智越來越模糊,車輛的颠簸讓她頭暈,後備箱内悶熱而又空氣閉塞,每一次呼吸都隻能感受到污濁的熱氣,她不得不開始張嘴換氣,即使這樣她也依舊覺得呼吸困難。
又過了一段時間,車停了下來,俞今不知道車開了多久,同時已經因為後備箱的悶熱和暈車而精神渙散,她無力地躺在後備箱内,不斷咬着嘴唇迫使自己保持清醒,而後,她聽見了駕駛員下車的聲音,她的心提了起來,背部肌肉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
後備箱被打開了,夏夜的氣息湧進了她的鼻腔,雖然并不涼爽,但至少是流通的空氣,俞今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試圖喚醒自己暈沉的大腦和身體。
男人依舊将她扛在肩上,沉默地往前走着,俞今為了保持體力,不再費心掙紮試圖逃跑,她假裝自己是個沒有生命的麻袋,垂着手腳任憑男人扛着她。
這一路上她沒聽見車聲或是人聲,隻聽見蟲鳴陣陣,甚至還有青蛙的叫聲,俞今努力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她聞到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她的律所位于市中心,雖然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但此刻她确信自己已經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了,憑借聲音來分析,此處應該是遠郊的荒地。
男人上了樓梯,随後停住腳步,無情地将俞今扔在了地上,仿佛她隻是一袋垃圾,她本就頭暈目眩,此刻更是摔得不輕,一時之間沒了反應。男人發現俞今毫無生氣,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臉,俞今無力回應,也不敢輕舉妄動,片刻之後,男人揭開了封住俞今眼睛的膠帶,捏着她的臉更用力地拍了幾下,看來是在檢查她的死活,俞今的臉被捏得生疼,隻能睜開了眼。
見俞今還能睜眼,男人便下樓離開了,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俞今趕緊努力眨眼調整視線,試圖看清目前身處的環境,但很可惜,周圍依舊是漆黑一片,隻有月光送來依稀可見的亮度。
她此刻以臉貼地面的方式狼狽地摔在地上,下颌和顴骨被蹭破了皮,微微有些刺痛,嘴唇被牙齒磕到,血腥氣遍布她的唇齒。
俞今深呼吸了幾口,緩解了一下疼痛,接着用臉感受了一下地面,發現是水泥地而非土地,她想接着了解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視角有限,隻能努力翻了個身,讓自己平躺在地面上。
她向面前看去,并不能直接看到夜空,說明自己是在一個有頂的建築内,而後她轉頭環顧四周,卻又能看到外面的夜空,四面沒有牆壁,更沒有門窗,她借着月光努力看了看,隻看見幾根支撐柱。剛才扛着她的男人隻上了一次樓梯,結合她目前所見,此刻她應該身處于一間還未完工的建築内。
既然是未完工的建築,或許有什麼工具能夠幫助她切斷手腳的束縛,俞今心中重拾希望,努力地坐了起來,她環顧四周,但實在光線太暗實在是看不分明,于是她試圖站起身來,想着能夠雙腳并跳離開原地。
她試了幾次都不能如願,随之而來的是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踏出了回音,在空蕩的建築内顯得格外可怖,俞今立刻原地躺下,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閉着眼假裝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