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去過幾次薛明清的家,但從小耳濡目染,關鍵時刻也擺得出那份“上位者的冷漠”,在保姆試圖開口詢問李清的來意時,她連眼皮都沒擡,非常自如地進了門。
保姆依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李清也隻是故作天真地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保姆一時語塞,隻是機械般重複:“薛先生不在家,我不該放别人進來的,他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李清隻是看着自己整潔的指甲,連眼神都不分給面前的人,但她的餘光卻在悄悄打量,面前的女人無端緊張,這種緊張并不是作為保姆應該有的。
她轉變了思路,捏出嬌憨的嗓音,好讓她聽起來像個沒頭腦的富家女,李清慢悠悠地說:“可我不是别人,你這麼說會讓我不高興,還是說,這房子裡有其他女人?”
保姆連忙否認,但面色顯然更加異常,李清心生蹊跷,擔心她會給薛明清通風報信,旋即從包裡拿出一疊現鈔,随手塞進了女人手裡。
李清笑得無害,舉手投足之間仿佛隻是個戀愛腦,她拉過面前的女人,假裝熱絡地說道:“我和明清哥哥最近都比較忙,面都沒空見幾次,今天我來他家裡也是想給他個驚喜,但我呢,不喜歡家裡有外人在,你今晚就回自己家去吧。”
保姆看着手裡的現鈔,不自覺地就露出了笑,口氣也谄媚了幾分:“小姐,我不會說話,剛剛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隻是薛先生叮囑我看家,我也不好人不在,他會怪罪我的。”
李清瞪着眼睛裝傻般問道:“啊?你是每時每刻都要待在這裡的啊?還要負責看家啊?我家裡的保姆阿姨都是做好飯打掃好衛生就走了呀,怎麼你這麼辛苦,你不如到我家來做算了,我們家阿姨最近正好不做了。”
保姆笑得擠出了皺紋,被李清繞進了話裡,老實回答道:“哎喲,也不是,我一般也是做好活就走了,隻是最近薛先生都要求我在他不在的時候幫忙看家,其實也不辛苦的,而且薛先生還給我兒子工作,讓他幫忙開車跑腿什麼,我很感激的。”
李清轉了轉眼睛,心中的異樣感更多了一些,但她依舊保持着白癡戀愛腦人設,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又向她眨了眨眼,萬分真誠地說:“沒事,今晚特殊情況,你就回去,我會跟明清哥哥講的,他肯定不會怪你,你放心。”
保姆捏了捏手中的錢,看着李清一副小女人模樣,最終還是答應了。
李清看着保姆關門離開後,幾乎是生理反應般開始幹嘔,“明清哥哥”四個字宛若生化武器,她隻說了兩次都恨不得把隔夜飯吐幹淨。
調整了一下狀态,她開始找尋薛明清家中的犯罪證據,黃琪琪說她不知道具體的地方,每次都被蒙眼帶入,但一路向下,似乎是個地下室。
薛明清家是三層聯排别墅附帶地下一層,房子裡還有電梯,李清有點無語,不明白為什麼獨居要選這麼大的房子,而且還是遠郊的别墅,雖然說裡學校比較近,但薛明清也不是日日排課,完全沒必要。不過她轉念一想,或許就是為了做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才特意住在這裡,想到這裡她又是一陣反胃。
随着電梯直達地下一層,李清繞了幾圈,除了健身房、影音室和儲物間,沒見到任何用途詭異的房間。她想着薛明清或許會在隔音較好的房間實施犯罪,便又在影音室轉了幾圈,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于是李清上上下下把整個房子走了個遍,除了精緻的陳設,其他的什麼也沒找到。她看着面前明亮整潔甚至頗具設計感的房子隻覺得諷刺,隻看這房子,還以為薛明清是什麼潔身自好又高風亮節的人,他擔任大學教授,書房内的藏書有整整三面牆,仿佛小型圖書館,面上儒雅,内裡卻糟糕得讓人無法直視。同時,李清開始擔憂了起來,薛明清突然讓保姆幫忙看家提防外人的行為太過可疑,他會不會已經開始銷毀證據?
但她轉念一想,如果所有的證據都已經銷毀殆盡,又何必再讓人看家?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李清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犯罪類電影,那些變态殺手都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動機和癖好,那些從受害者身上掠奪的紀念品從來都是難以舍棄的,李清覺得薛明清應該也是如此,于是她細細回想了一下黃琪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