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低着頭一路往前,不知不覺又走到莞爾新區大門口,站定呆呆的望着大門。
她有些迷茫,她現在該怎麼辦?她要怎麼樣報仇?現在的她一無所有,拿什麼報仇?腦子裡一片混沌,後面車子的喇叭聲她都沒聽到。
“喂,你是聾子嗎?喇叭聲那麼響你都沒聽到!快讓開!”熟悉的聲音将言歡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看向跟她說話的人,言歡腦子如雷轟頂。原本有些血色的臉,頓時又變得蒼白不已,瞪着大眼,感覺自己失聰了般,什麼都聽不到。
隻看見黎子洋的嘴唇一張一合,神色帶着鄙夷和不耐煩。眼前的黎子洋和她臨死前看到的黎子洋完全重合。
顫抖的雙手緊緊捏着挎着的帆布包,手背上青色的筋凸起。
見她依舊不動,一雙死魚一樣的大眼睛盯着他,黎子洋臉上的表情充滿厭惡,厲聲道:“讓開!”
言歡抱着頭,“啊!”
尖叫一聲,匆匆跑開。
“子洋,人家隻是個小女孩兒,看你把人吓的!呵呵!”袁圓按下車窗,撐着頭看向言歡跑開的背影,輕笑出聲,毫無溫度
“管她小!攔我路的人都去死!”黎子洋的眼白充滿血絲,自言歡死在他刀下,就一直沒睡好,總覺得言歡跟着自己。
剛才看到那個女孩兒的眼神,他又想到了言歡臨死前睜着的雙眼,讓他莫名起了怒火。
*
袁圓也有些被這樣的黎子洋吓到,她和黎子洋認識在一起十五年,可以說是自小就在一起,他們也在彼此到了年齡就領了證結婚。
可黎子洋在領證的第二個月,就告訴她,找到了一個發财的好機會。
就是他勾引言歡,從言歡那裡騙錢,而她和他的關系就不能公之于衆,最好是去領離婚證,他向她保證一生隻愛她,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經不住黎子洋的苦苦哀求,她答應了,和他領了離婚證,可都是瞞着父母。
雙方父母又是鄉下人,大字不識幾個。到也相安無事。經不住父母的催促,她在老家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到現在已經有十歲。
她之前一直在鄉下帶孩子,黎子洋一年隻回去一兩次,都是借口做生意忙,走不開。
隻有她知道,他編造了一個謊言,讓言歡相信他,愛上他,為他砸錢。他一年能回來一兩次都是借口回鄉祭祖。言歡想要跟來,黎子洋卻是每次借口推脫。十年來,言歡都沒去過黎子洋的老家。
他也做到了,往她那兒寄的錢一次比一次多。她在家物質上的生活也過得相當富足,可是她一個正值年輕氣盛的女子,守着活寡十多年,她有些忍不了,跑來找他。
黎子洋為她租了房,隔一段時間就來找她溫存,哀求她不要離開他。聲淚俱下告訴她,他真的不愛言歡。提起言歡就是厭惡和憎恨。
她心軟了,也不想過那種拮據的日子,答應了他。在莞爾市待了大半年,正值暑假,她決定回老家帶孩子來玩兒,臨走前黎子洋帶她去了他和言歡的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麼心情去的,不知不覺就和黎子洋滾到了他們床上。看到言歡怒氣沖沖的臉時,她是真的害怕,尤其是言歡手裡的刀。
她也有小心機,她愛黎子洋,不想再和黎子洋分開,那句騙婚是她故意說的,為的就是讓言歡徹底厭惡黎子洋。和黎子洋斷了,那她和黎子洋就不會再分開。
可是她沒想到黎子洋會殺了言歡,她害怕到不敢叫,隻有掩面哭。或者說是有些竊喜,言歡死了,黎子洋就完完全全屬于她。她比言歡年輕,這些年黎子洋給她的錢,除了供孩子和父母,她都用來保養。
盡管已經三十歲,但絲毫看不出,看上去頂多二十五六。加上她聲音嬌媚,懂得怎麼讓黎子洋滿足,她可以肯定的說,黎子洋是極愛她的姿态。
*
“阿圓,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快下車,我們到了。”黎子洋恢複了神色,語調平和,含笑的看着袁圓。
袁圓晃了神,黎子洋真的很好看,笑起來,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上揚,尖削的臉白皙,紅唇飽滿,臉上深深的酒窩讓人陶醉。
光看這張人畜無害的臉,怎麼也想不到他内裡的邪惡。
“子洋,我們這樣進去,真的好嗎?他們不會在背後議論你嗎?”袁圓回神故作擔憂的問道。黎子洋不就是喜歡她的溫柔體貼,懂事嗎!
黎子洋為她開了車門,撫着她的秀發,“沒事,現在整個源泰就我最大,誰敢說什麼?走吧!”
袁圓下車,嬌羞的挽着黎子洋的胳膊,微微低着頭,掩去眼裡的得意。這種感覺她非常喜歡,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換着他,和他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