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白小姐盯着你,你緊張,所以你就紮偏紮了她幾次,嗯?”蘇毅說得不急不徐,眼睛牢牢盯着她。
張雪茹嘴唇打顫,咬着牙,眼淚唰唰往下掉。她錯開蘇毅的視線面向白秋霜,端着托盤九十度往前彎腰,“對不起,對不起,白小姐,真的對不起,請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阮清夢已經給白秋霜弄好了,看到張雪茹這模樣,簡直看不下去了,不滿道:“白小姐,你也太過分了!”
白秋霜饒有興緻的看着她們,這位蘇毅的朋友很好玩兒啊,這模樣,完全沒有了剛才獨自面對她時的得意與傲慢。
蘇毅此時已經不再笑了,面色陰郁隐忍着怒火,“張小姐,要我們放過你什麼?從頭到尾我們都沒對你怎麼樣!”
室内的氣壓突然變得重了起來,門外也停了一兩個看熱鬧的其他病人家屬在竊竊私語。
張小姐?聽到這個疏離的稱呼,張雪茹擡起頭,淚眼婆娑,“蘇毅哥……我……”
“你一個當了五年的護士,護士中的佼佼者,針紮三次都紮不到,人家紮一次就好了,我們也沒為難你,反倒是你從始至終又是委屈又是哭,搞得大家都覺得我們欺負你一樣,你說要我們放過你什麼?”蘇毅咄咄逼人,絲毫不留情面。
張雪茹不住的後退,後背抵在大開的門上,紅鼻子紅眼,一副嬌柔弱小搖搖欲墜的模樣。
白秋霜垂下眼睑,哭?委屈?呵~她也會!
隻見她擡起頭,兩眼發紅要哭不哭,哽咽的說:“蘇毅……你别說她了,人家都哭了,我知道我自小身體和大家不一樣,愈合力強,張小姐紮了一下又一下,看我手上都不留傷就來了興趣……我……我就知道這樣的能力肯定讓人以為我是怪物……我們走吧,不待在這兒了……他們……”
似乎說不下去了,白秋霜眼神掃過衆人,無辜又倔強,她扯掉了針頭連帶醫用膠帶也一起,針眼暴露出來,滲出了血珠。
呵,當本公主喜歡紮這玩意兒。
阮清夢驚愕,阻止要下床的白秋霜:“白小姐,你快躺回去,你怎麼……”
話未完,她便看見對方原本滲出血的針眼迅速沒有了,手背很快變得毫無瑕疵,連血絲都沒留半點,她不可思議瞪着眼,“這……怎麼會……這……”
白秋霜抿着唇,擡起手給她看,“你也看到了,我就算被紮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也看不出來,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以為我是怪物……張小姐她……”
她說到後面聲音越低,頭也埋得越深抽噎起來。
你弱,本公主比你更弱!
蘇毅将她攬入懷裡,心疼的拍着她後背,心裡蹿起無數火苗,對阮清夢說:“你看看張小姐藥盤上報廢的的針頭,是從外面病房拿過來的嗎?”
阮清夢看去,藥盤上果然放了幾個報廢的針頭,凡是開封紮過一次的針都不會再用第二次,這是規定。她之前和張雪茹過來的時候,藥盤上可沒有報廢的針頭。
“雪茹,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真的對病人……”
“啊……”沒等阮清夢話說完,張雪茹尖叫一聲,推開圍觀的幾人跑開了。
再看将臉貼在蘇毅胸前的白秋霜,阮清夢讪讪,“不好意思啊白小姐,是我誤會了,你這不是怪物,你别多想,國外也有過這種案例……我幫你重新弄好吧!”
她現在在心裡已經讨厭上張雪茹了,一直以為是嬌弱小白兔,原來是心機白蓮花,還害得她也做了壞人。
蘇毅出了門,剛才圍觀的幾人裡,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來叫住了她。
“荷姑姑?”他也沒想到真的是他的堂姑蘇荷,她怎麼會在c城?而且她穿的是病服,一隻手還吊着鹽水,推着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