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安的春天多雨，空氣裡滿是濕潤的青草氣息，迎春花早早開了，入目皆是紅豆最喜歡的鵝黃。

天氣變暖之後，紅豆喜歡放學拉着江舸去操場打羽毛球，她找體育老師借了一副羽毛球拍，和書包一起挂在桌子側方，一下課就抱着沖出去。

風吹動細軟的發絲，下面是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江舸輕輕一揮，羽毛球幾乎是往紅豆球拍的方向跑去的。

迎面走來幾個高二的男生，看樣子像是剛剛上完體能課的體育特長生，其中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徑直走向紅豆，但是沒敢靠太近，他現在全身都是汗。

陳宇：“嗨，紅豆。”

紅豆用沒握球拍那隻手朝他揮了揮：“嗨，小學弟！”

陳宇讓幾個同學先走，他站在距離紅豆2米左右的位置，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紅豆，你羽毛球打的真好，明天我們一起打吧。”

紅豆笑了笑，答應的很爽快。

“好啊。”

對面的江舸緊抿着唇，眸光微暗，手臂用力一揮，羽毛球準确無誤的砸到陳宇的頭。

江舸走過來撿球，眼神陰鸷微微眯眼，“不好意思啊學弟。”

陳宇：“啊，沒事，沒事。”

紅豆被他拉着往前走，不明所以，“幹嘛，我還沒玩夠呢？”

江舸停下腳步看着她，他輕扯了下嘴角，聲音亦冷了下來：“那你去打吧，你的小學弟還在那看着你呢。”

紅豆最讨厭他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賭氣似的把球拍往他懷裡一塞，“不打了不打了，回家吃飯。”

春雨又細細密密飄了下來，江舸從書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雨傘，撐開，讓紅豆拿着。

紅豆趴在他背上，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困了？”

紅豆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有一點，你身上好暖和。”

江舸笑了下，兩手用力，将後背的人往上托托。

“那你睡吧。”

紅豆眼皮一重，很快就睡着了。

奶奶回老家辦事，江舸早上出門前預約了一鍋米飯，晚上炒蛋炒飯吃。

紅豆去小賣部買了兩根火腿腸，讓江舸切碎放在裡面。吃飯的時候，紅豆挑完了自己碗裡的，又去挑江舸碗裡的火腿腸。

江舸放下筷子，任她去挑。

紅豆一邊挑一邊嫌棄，“下次不要切這麼細了，我都夾不住。”

江舸：“那我下次單獨給你炒一盤火腿腸。”

紅豆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江舸下意識用手指去刮她的鼻尖，語氣寵溺又有些無可奈何：“不許挑了，快點吃飯，吃完飯你洗碗。”

“你洗，我的手破皮了。”

紅豆舉起右手，把受傷的大拇指伸到他眼前，江舸眯起眼睛，看了好一會才找到那個已經愈合的傷口。

“怎麼搞的？”

紅豆癟癟嘴：“草稿紙劃的。”

江舸把兩人的碗收到廚房，擰開水龍頭，一邊洗碗一邊提醒她：“下次小心點。”

紅豆抱着他窄瘦的腰肢，軟軟的鼻尖在上面輕蹭，“我知道啦，江舸哥哥，你最好了。”

——

第二天放學，江舸快速收拾好書包，去隔壁班門口等着。有人比他來的更早，陳宇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懷裡抱着一副嶄新的羽毛球拍，腳上的球鞋更是一塵不染。

江舸微微蹙眉，朝他走過去。

“不好意思，紅豆今天要回家做飯，沒時間打球。”

陳宇不認識他，問道：“你是？”

江舸解釋：“我是紅豆的哥哥。”

“哦哦哦，哥哥好，我去過紅豆家，她不是獨生女嗎？”

“表哥。”

“那好吧，我下次再約她打球。”

江舸：“恐怕不行，快高考了，她應該以後都沒有時間陪你打球了。”

“好吧。”陳宇看了一眼教室裡的紅豆，垂頭喪氣的走了。

看着讨厭的人走遠了，江舸心情好了不少，他靠到圍牆上，繼續等她。

喜歡拖堂的老師終于宣布可以放學了，但是紅豆并沒有打算走，扭過身和後排的幾個同學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