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散席,幾個人湊在一起聊天。左潇潇翻看着手機裡的照片道:“這個蝴蝶結不要,太土了。彩帶我也不喜歡,我們的訂婚宴到時候換成鮮花花瓣。”
來參加婚禮她還帶着任務,商路在一邊笑的開心,剝了一顆喜糖送到了左潇潇嘴邊。左潇潇啊嗚一口吃了,又指使着商路給陸靜侯剝一顆。
商路沒剝,把裝糖的盒子往對面的方向推了推,陸靜侯笑着晃了晃手裡的喜糖,示意自己也有。
左潇潇的注意力從手機屏幕上剝離,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陸靜侯,“你今天怪怪的,為什麼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陸靜侯摸了摸脖子,“大概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坐了沒一會兒,看着陸靜侯精神不濟的模樣,左潇潇催着沈浮帶人回去補覺。
回去的路上車裡安靜的可怕,車子停在别墅前,一根安全帶沈浮解了半天都沒解開,還是陸靜侯幫他解開的。
下了車,陸靜侯笑着拉住了沈浮的手,牽着人往客廳走。剛坐下沒幾秒鐘,沈浮又起身,“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陸靜侯從背後抱住了他,隔着毛衣她都能聽見沈浮胸腔裡的振動,将人又摟緊了些,陸靜侯輕聲道:“我要走了。”
語調輕如羽毛,沈浮卻聽見了字裡行間的不可撼動。他顫聲問:“去哪啊?最近沒什麼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陸靜侯深吸一口氣道:“你去不了,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去不了。”
沈浮:“這個世界?怎麼,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和腰間纏鬥的手臂,他早就意識到陸靜侯的秘密不簡單,卻從不曾想過來自這樣的方向。
巨大的震驚過後,壓抑沉默萦繞着兩人。
兩個世界啊,也就意味着分開等于永别。靜默了這麼久,陸靜侯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樣的結果丢給他。
沈浮抓住腰間緊緊相握的手,分開。
他轉過身,看着面前的人,這段時間積壓在心底的憋悶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陸靜侯,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我們之間哪怕有一次,是你堅定的選擇我呢。”
被放棄的恐懼讓他咆哮着,“陸靜侯,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沈浮喘着粗氣在客廳裡踱步,即将失去愛人的慌亂讓他無所适從,無法找回自己的理智。
陸靜侯想靠近,又不敢。終是捂着臉放聲哭泣,淚水如決堤的河流從她的指縫間溜走。
“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食言了。”
哭到精神恍惚的陸靜侯被撈進熟悉的懷抱裡,男人壓抑着痛苦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哄着,“對不起,我太兇了,吓到你了。”
“别哭别哭。”沈浮用自己的西服袖子給她擦臉擦鼻涕,待到人平複一些後,領着人進了衛生間,放了熱水再用洗臉巾細細的為她擦了一遍。
沈浮又恢複到溫柔模樣,他動作輕柔的為陸靜侯解開盤起的頭發。
頭頂的動作很輕柔,身後傳來男人哀聲祈求,“能不能為了我留下來?”
讓一個女孩子為了一絲情愛留在不屬于她的世界,沈浮知道是自己自私了,可是他忍不住的想試試。
鏡子裡的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人,眼淚又毫無征兆的落下來。沈浮忙收了聲,把人摟進懷裡,他從陸靜侯的發絲撫摸到腰身,鼻尖深呼吸,似是要記住懷裡人的一切。
沈浮聲音溫和:“回去吧,隻要是你做的決定,我都尊重你,支持你。”
他向來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得到想要的人,可是使盡手段。可愛到了極緻,他竟然也能敞開自己的私心。
如果那麼痛苦,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即使被放棄的是我。
痛苦止步于此,兩人又開始默契的不提這件事,唯有躺在床上的時候沈浮問她離開的時間,在聽到不确定後,便不再問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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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櫻合了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先找了左潇潇,左潇潇道自己都無所謂,隻要是和陸靜侯在一天就行。紀櫻又打了電話給陸靜侯,陸靜侯本想說訂婚的計劃有變,電話卻被沈浮接了過去。
沈浮道:“紀阿姨,五月太晚了吧,沒有早一些的嗎?”
紀櫻:“倒是還有個吉日,就在半個月後,可是這樣的話時間太趕了吧。”
沈浮道:"不趕,就定半個月後吧。”
沒一會兒左潇潇的電話打到了沈浮這個,“沈浮,你有毛病啊,半個月的時間還不夠我養膚的呢。你急個毛啊,靜侯在那裡又不會跑了。”
沈浮道:“你的日子我不管,我們就定在半個月之後。”
最重訂婚宴定在了三月十二,日子定的急,一下子感覺多了許多事情。左潇潇的父母和商路的父母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忙裡忙外的操持着事情。
左潇潇突發奇想的要拍一張四人合照作為請帖的封面,能看出來她提出想法的時候是帶着試探的,沒想到竟沒有一個人反對她。左潇潇深覺這段時間過得太順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