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的幾個人檢讨完畢,教導主任終于宣布解散,第四節課的上課鈴也響了。
在老師們“都跑起來啊!注意腳下安全!跑快點!”的連串提醒聲中,唯有少數學生逆流穿行在奔向教學樓的其他人之中,被襯得像悠閑地走向操場上固定的集合點——因為他們接下來是體育課。
五班就是這樣的幸運班級之一,裴率和何光塵避讓着人群往集合點趕去。
他分神和系統交談:“我知道了。不過,系統你好像非常不待見賈周?”
按理說,白樹和賈周都算與他不和的人,系統确實應該和宿主利益立場保持一緻,不待見對方很正常。但“不和”之間的差别也很大。
白樹是為了他嘴裡誰都沒見過的“青梅竹馬”。他那些找不愉快的手段,雖然很煩人,但勉強還算坦蕩。白樹對裴率的看不慣和不爽也是直接挂臉上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果裴率真出什麼事,身邊人很容易想到明面上和他敵對的白樹。
可賈周并非如此。他的惡意在故作熟稔親切的主動讨好之下劇烈翻滾,誰信他真是好人,誰最後就會被坑得很慘。裴率是初中差點着過一次道才徹底反應過來。小學班上幾個男生如今的狀況,也部分驗證了這點。
系統之前沒有建議過他離白樹遠一點,甚至還會幫他挑釁,顯然是個熱衷主動進攻型的系統。然而等到了賈周這邊,反而兩次勸他遠離,而不是迎難而上。
這不合理。
裴率敏銳道:“系統你會這樣建議……是看過謝知之記憶之後,參考她的處事思路得出的結論,還是你作為一個半人類半人工智能系統,從旁觀角度出發的客觀判斷?”
謝知之挑眉看他:“這有區别嗎?”
“當然。”比起白樹那邊的無妄之災,裴率心底倒是很清楚賈周為什麼會對他有惡意,是因為謝知之。
學生們列好隊伍,跟着老師的指導開始體育課日常熱身訓練的同時,裴率難得主動道:“系統,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想想怎麼說……最開始的時候,大鵬鳥、孔雀、大雁、兔子……還有,呃,野豬?鴨子?總之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動物都在一起上小學。”
0807号這天原本一直較為沉默,這下也忍不住欣慰出聲:“用戶,之前我還以為你是準備放養他的語文,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都會編故事了!這就是你潛移默化的熏陶嗎?”
“……”
她确實幾乎每天晚上都有抽時間在意識空間寫故事,甚至投稿發表,但都是瞞着裴率的好不好?
謝知之想起她近來寫完的幾個故事内容……還是希望宿主本人不要看到比較好,更談不上熏陶。
不過,結合先前他們在讨論的人是賈周,謝知之好像也能猜到為什麼裴孔雀會突然想到以講個故事的形式接着說下去。
她小學和朋友合作的那個故事,反響确實令人印象深刻。
謝知之道:“洗耳恭聽。”
“大鵬鳥從小學習就很厲害,為人……不對,為鳥也很好,和大家關系都不差,但她最好的朋友還是大雁和兔子。”
裴率的目光蜻蜓點水般從她臉上略過,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才繼續道:“咳……孔雀和大鵬鳥是同桌,家住得很近,也算……朋友吧。雖然兩隻鳥表面上經常吵架,但是實際上關系很好。”他含糊地迅速帶過關系介紹。
“……有一天,班上突然興起了一股奇怪的風氣。野豬因為肥胖,還有在一些雄性動物看來不夠陽剛的陰柔行為,總是遭到以鴨子為代表的幾個雄性動物的嘲弄。”
“他們看野豬不爽的興頭一起來,就會在各種空閑時候嘎嘎大叫,吸引全班注意力一同圍觀野豬的各種比較奇怪的行為。其他動物雖然沒有跟着鴨子一起嘲笑和欺負野豬,但是也有純看熱鬧的,和不怎麼關注的。”
“盡管野豬生得體型巨大,卻從未反抗過鴨子他們,還試圖融入。某天,鴨子在室外大聲嘲笑過野豬後,回到教室之後突然發現野豬不見了,他座位附近的窗簾後鼓起了一大塊。鴨子一把掀開窗簾,發現野豬在委屈地絞着手指和脖子上挂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