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這事兒該怎麼說，有人搶了别人的未婚夫不自知……”王姈眯着眼睛看着程少商。

“也有人一心就惦記着别人的未婚夫啊，所以說，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些人能做姊妹也是有些道理的哦。”樓璃乜了何昭君的背影一眼，陰陽怪氣道。

程少商聽得這二人言語，當即氣得漲紅了臉，道：“你二人渾說些什麼？樓璃，樓垚可是你家兄，出門在外，你就是這樣編排你的兄長？”

程少商這一席話并未提及何昭君，令不遠處的何昭君心下微澀。原本并不耐與這二人争執的何昭君，忽然回過身來，看向王姈和樓璃二人。

“我原本并不明白，你二人為何總和我們幾個武将家眷過不去。真要論起來，你王姈也算得是武将家眷，我等受辱，也不知道你王姈面上的光彩又在何處？你若是想說想規勸于我等，自古孔聖人有雲，君子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你是否嚴于律己未可知，但是嚴以待人卻是有目共睹！你與樓璃今日在此處為難我等，拿得卻是女娘的名譽與清白來玩笑。君子挾才以為善，則善無所不至。小人挾才以為惡，則惡也無所不至。你王姈才智平平，不過仗着命好出身權貴，便在此等場合公開以辱人為樂。真是不敢料想倘若你這等人家若是有了才華更要如何欺淩于弱小！也由此可見你王家家風如何，你王家人又心性如何……”

何昭君話至此處突然頓住，以一種哀默而憐憫的眼神遙遙注視着王姈。

何昭君這番話，不可謂不狠辣。太子主持，本就有個選拔人才之意，因此各人大展所長，各顯神通。但有才之人若無德，一旦啟用則大禍将至。衆人之前本就在才藝比拼上頗費心神，眼下被何昭君點破德行之重要，一時彷如大夢初醒，紛紛離王姈遠去，甚至以鄙夷的眼神看向她。而何昭君這話不僅罵了王姈，甚至連王家也沒放過。更何況，王家家主雖是愚人，但也算得武将之列。現下文帝的政策本就朝着重文臣的方向去，而王家之前本就與前太子關系甚笃……

在場的大多都通朝堂之事，一時衆人心思各異。

“而你樓璃。”何昭君目光緩緩轉向樓璃，這個上一世讓她和樓垚都差點喪命了的小姑子，一時恨從心來，“樓璃，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雖說樓垚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但也與你同姓樓，算得一家人。今日這等場合你不管不顧，為擠兌我不惜令你兄長蒙羞。此等行徑，且不說你為你的家族考慮，便是你為你自己考慮，什麼樣的人家敢聘你這樣的女娘為婦？”

樓璃當即被何昭君戳中了要害，一時驚慌不已，對上周圍審視的目光，忍不住低聲驚呼出口，當即掩面羞愧而逃。

王姈更是憤憤，一時面上激怒，再欲開口，卻不料一直不聞不問的文子端忽然出了聲。

“來人，将這二人逐出碧水亭。”

文子端說話的聲音并不大，語氣也十分平靜。然而此語一出，原本歡鬧喧嚣的碧水亭頓時鴉雀無聲，連根針都落地可聞。

“殿下，便是這何家娘子救了你，你便偏心至此，連是非都不分了嗎？”王姈大怒，奮力從壓下她的侍從手裡掙紮，連面目都變得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