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松口的王宮令被淩不疑狠狠踢了一腳,整個身子便從地上翻了過來,恰好躬身沖着文帝等人跪下。
王宮令冷汗涔涔,整個人吓得瑟瑟發抖,如小雞啄米一般連連叩首,嘴中喊着“陛下饒命,娘娘饒命……”
文帝與越後互視了一眼,雙雙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被發現了,第一時間竟然是跟着采買的宮車出宮,這個逃生手段實在是有些拙劣了。
“說,是誰指使的你?”文帝冷聲呵道。
“回……回陛下……”王宮令一邊勾着腦袋,一邊汗如雨下。五公主威脅的話語還在耳側,她心念一動,道:“奴婢原本已經将安成君帶到了偏殿,隻是當時奴婢瞧着偏殿有些不妥,便去喚人去了。後來的事情,奴婢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怎的我去尋你時,你正要跟着宮車逃跑?”淩不疑聽着王宮令的說辭,不由冷笑一聲,“宮裡管采買的固來有定制,王宮令你從未安排過此職,怎的今天突然就負責采買了?可别告訴我是巧合。”
王宮令被淩不疑一駁斥,當即身子一凜,瑟瑟道:“奴婢……奴婢确實是後來聽說安成君出了事,一時心中慌亂,害怕責罰,才慌不擇路的……”
“喚人?今日安排了你接待安成君,怎的你又自作主張擅離職守?”文子端上前一步問道。
王宮令瑟瑟縮着身子,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轉,道:“是……是那偏殿本就有些不妥,磚瓦掉了一塊,差點兒砸到了安成君。奴婢将安成君安置在偏殿内,便想着去喚人來看看,這便離開了。”
文子端聞言微微一愣,淩不疑同樣對這個答案也很驚訝,二人不着意地互視了一眼。
倒是一旁的越後眉眼不動如山,離在越後身旁的王嬷嬷上前一步,冷眼看着王宮令繼續問道:“王宮令,你入宮已有五六載,宮中早有定制,若是安排了接待,不得擅離職守。若是有急事離開,也應喚了其他人來接應。你平日辦事一向細心妥帖,怎的就這次突然忘了喊人呢?”
王宮令拼命叩首,道:“奴婢……奴婢想着去去就來,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一時大意了……”
越後聞言,淡淡道:“王嬷嬷,按宮中規矩,若是擅離職守,闖下如此大禍,該當如何?”
王嬷嬷恭恭敬敬朝着越後一福,道:“回娘娘,擅離職守,該杖責三十。禍及貴人性命,當杖斃。”
王宮令聽聞杖斃二字,當即吓得縮了縮身子,趕緊俯首叩頭,連聲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一時疏忽,當真無害人之心啊,娘娘饒命……”
文子端冷眼看着如殘狗一般的王宮令,腦中回憶起當時救何昭君的場景。何昭君不可能無故落水,那水中更不可能無故突然有了毒蛇!
所以,這絕不可能是一人所為。
文子端擡眼瞥了淩不疑一眼,淩不疑心領神會,一擡手道:“将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啊——”王宮令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