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好不容易笑得喘勻了氣,才撫着胸口對孫醫女道:“安成君乃我朝大功臣,你可要好好看護着。她可是救過太子殿下性命的人,若是這樣的人都保不住,可不是生生叫旁人看低了太子殿下麼?”
“不勞五公主殿下擔心,安成君很快便會康複了。”孫醫女面無表情,冷冷答道。
五公主聽了眉尖一挑,那模樣極是挑釁戲谑。她也不同孫醫女繼續争辯,而是提着裙子宛如高傲的孔雀,趾高氣昂地往外走。待路過文子端身邊時,五公主恰好頓了頓,以極輕蔑地目光将文子端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然後湊近了看他,蓦地冷笑了一聲。
“尊貴的太子殿下,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兒,夢裡喊的人,好像不是你呢……”
說完,她又是噗嗤一聲,大笑着揚長而去。
看着五公主張狂的背影,文子端暗自握緊了拳頭。
屋内的越後面沉如水,她眸色幽深而平靜,她冷靜的目光先是看向了門口面皮漲得通紅的文子端,然後緩緩轉了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到了何昭君身上。
孫醫女将何昭君的被角掖好,向越後行了禮,便退出去配藥去了。
越後緩緩走出了何昭君的寝室,對着一旁候着的宮令道:“去看看陛下那邊何時起身,告訴陛下一聲,安成君已無性命之憂了。”
文子端仿佛一座木雕,一動不動立在那裡。由于熬夜而通紅充血的眼珠子也十分滲人。
“子端。”越後緩緩走向自己的坐榻,“累了就歇會兒,予令曹嬷嬷給你備了個睡塌。再過會子你也該去上朝了。”
文子端仿佛雙腳被釘在了地上,越後的話仿佛隻是無關緊要的風,連他的衣角都未掀起,便輕易地刮了過去。
越後的面上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表情,然而一雙銳利的眸子卻越發幽深。
“子端,過猶不及,不要耽誤了正事。”
越後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冷得像是天山上萬年不化的冰。便是連一旁服侍的婢女聽了,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文子端仿佛被定住了的身子終于有了一絲動靜,他緩緩回過頭來,看向越後。
“是,母後。”
說罷,他朝着曹嬷嬷所在的方向走去。
越後朝着那守在何昭君房間内的婢女招了招手,婢女便飛快地将何昭君所在的屋子的門帶關上,朝着越後走去。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刹,昏迷在床的何昭君忽然睜開了眼。
沒錯,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