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跌坐在地的五公主還不等文帝反應,已經氣得口不擇言起來,“分明是你對這個何昭君心有私情,有心袒護!父皇!您看哪!便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太子他連血脈相連的兄妹之情都不顧,偏要袒護一個外人!這種人根本不配做太子……”
“住口!”
文帝大怒,見她越說越不像話,心中的怒火騰騰燃起。然而,一想起宣神谙那永遠溫和婉約的目光,他胸中的怒氣便化為梗在喉頭的一根刺,吞不下吐不出,難受得緊。
“你身為公主,言辭如此粗鄙,朕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父皇!”五公主聲音凄厲起來,連面目都開始扭曲,“您偏心!您到現在都還在偏心!母後比不過這個越姮,我也比不過這個越姮所出的三皇兄。可是,我堂堂一位公主,現在就連這個跟您沒有血緣的何昭君都比不過了嗎?就因為三皇兄喜歡她?我跟您才是一家人啊……”
“一派胡言!”文帝氣得渾身戰栗,幾步上前揚起手來……
“您打!今天您就打死我吧!我身為大漢的公主,連個臣女都比不得,宮中何人不敢欺辱于我,您今天就徹底打死我吧!這等屈辱的日子我也不過了!”五公主看見文帝的動作,傷心欲絕,一時激憤,幾近癫狂地嘶吼起來。
“啪!”
文帝沒有動作,越後卻上前剛好站到文帝前面,一擡手毫不留情地扇在了五公主的臉上。之前右臉剛剛被文帝扇過,現下左臉也高高地腫了起來。然而,越後到底貴為皇後,又與文帝那慈祥做派完全不一緻,一時将五公主堪堪鎮住。
“放肆!予尊為皇後,你既為晚輩,豈可直呼名諱!你既知自己貴為公主,卻如此目無尊長!你父皇在此審案,你卻在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如今證據确鑿,你無故陷害功臣之女,險些喪命。這等草菅人命、目無禮法的混帳做派,怎配得上如此尊貴的公主身份!你既知自己是公主,非但不知自我驚醒,反是仗勢欺人,現下又企圖颠倒黑白。這就是一個公主的作為嗎?”
越後自打聽見了五公主的聲音,就不打算伸手管這事。此事涉及宣神谙,越後雖從未記恨于她,但宣後所處的子女确實一言難盡。眼下,若不是眼見文帝被這五公主為難得左右不能了,何況還直呼她的名諱,簡直是張狂到了極點。倘若不給五公主些厲害嘗嘗,日後還指不定如何嚣張。更重要的是,很明顯,這次何昭君遇難的事情,完全是受了文子端的牽連。這次若是輕輕放過了五公主,那之後文子端……
越後這麼略略一想,下手的力度便狠了幾分。
五公主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想起自己的母後此時神色哀傷地在冷宮幽閉,又見越後如此示威地站在自己面前。當即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喊一聲便朝着越後撲了過去。
文帝萬沒料到這個女兒如此瘋癫,吓得抓着越後連連後退。
文子端一把上前攔住了五公主,一把将她壓着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