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竟敢對母後如此無禮！”文子端冷喝道。

五公主嗤笑一聲，道：“那是你的母後，不是我的。”

“你……豎子……”

文帝看着五公主不知悔改的面容，哆嗦地指着她。

“你如此不服管教，朕……朕便要好好令人管教于你。此事……此事朕全權交由皇後處置，你這個孽障……”

文帝說着，然而胸口突然一痛，他下意識攥住胸口，竟覺眼前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陛下，陛下……”

“父皇……”

衆人一片驚呼，臨近的曹公公和越後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文帝，連站得較遠的何将軍都忙不疊沖上前去。唯獨何昭君冷眼看着，一臉平靜。

何将軍十分擔憂地往前擠，何昭君皺了皺眉，上前用力一把拽住父親的衣袖。何将軍滿面疑惑地從人群中被何昭君拽了出來，何昭君将何将軍拉到了一邊，看了眼慌亂失控的人群，低聲道：“阿父，隻要我們何家不追究此事了，陛下立即就無事了。”

何将軍愣了一瞬，仿佛了悟了什麼，然而人群之中已然昏迷的文帝，在許多情緒湧現過後，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良久，何将軍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何昭君的神色既哀傷又隐憤。

“你怎可如此……”

責備的話說到一半，何将軍的喉頭突然發澀，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另一邊，越後早就鎮定了神色，安排好文帝，并将五公主押下。

由于五公主情緒過于激動，侍衛們剛一上前便破口大罵，越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幹脆令人堵了她的嘴将她帶了下去。

這下，長秋宮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文子端最先反應過來，看向了何昭君和何将軍父女二人。然而，此時的何昭君卻是再也不擡頭看他，隻像根木樁子一樣立在原處。

文子端想上前說些什麼，卻不料越後已經安頓好了文帝，朝着何将軍父女二人走了過來。

“何将軍，真是讓您見笑了……”

越後面上挂着疏離的微笑。

何昭君盈盈跪拜，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十分恭敬地朝着越後道：“啟禀皇後娘娘，臣女方才将醒，腦子還有些不大清楚。不過，在這裡站了一會兒，又好些了。臣女想起來，之前落水，皆是臣女不小心失足跌落湖中，于五公主并無幹系。”

何昭君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此時五公主已經被帶了下去，故而屋子裡靜極了，她的聲音剛好屋内所有人都能聽見。包括已經被扶到塌上了的文帝。

“昭君……”

文子端聞言當即紅了眼，沖過來一把拽住何昭君的手腕。

何昭君蓦地後退了半步，堪堪避過文子端的手，仍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禮貌疏離道：“太子殿下。”

越後看向何昭君，眸色深深。然而，當文子端在她面前再一次将手伸向何昭君時，越後伸手撫開了文子端的手背。

文子端紅着眼眶失措地看向越後，眼中似有什麼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