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書沉默地看着何昭君，點了點頭。

何昭君倒吸了口涼氣，連連後退了數步，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蔡雲書。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好半晌，何昭君才慢慢回過神來。

“那你……你怎知我是重生……”

仿佛在一片濃霧之中尋找着自己的聲音，何昭君隻覺入墜雲霧，都不知此生究竟是醒是夢。

蔡雲書淡淡擡眸，道：“上一世，你何家家破人亡人盡皆知。這一世，你想盡辦法，極力預警挽回，想不知道也難吧。”

何昭君撫了撫胸口，仍被眼前的事實震得不輕。隻不過，蔡雲書對上一世所發生之事如此熟稔，又與自己同樣都有着往生煞的痕迹，想來所言不虛。

“那……”何昭君突然想起之前送自己過來的何靖宇，“大兄也知曉此事？”

蔡雲書冷然道：“如此怪力亂神之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何昭君贊同地點點頭，擡起自己的手腕，又看看他的，一個鮮紅如血，一個輕若撫痕，區别甚是明顯。

“怎的差别如此之大？”何昭君歪着腦袋道。

“這隻是個标記，你所改動的軌迹越大，便越明顯。”蔡雲書道。

何昭君聞言，又點了點頭。

看着何昭君似乎有些一臉懵懂，蔡雲書繼續補充道。

“死的也越快。”

何昭君微微一愣，倒是也不意外，于是也了然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蔡雲書有些驚訝，“誰告訴你的？”

何昭君不知為何蔡雲書會好奇這個，順着答道：“程家三公子。對了，你不是想問如何改命嗎？抱歉，我對蔡家知之甚少，不知你所求為何？”

蔡雲書聞言，面色很快黯了下來。他輕歎了一口氣，目光忽而飄遠，似是陷入了回憶。

“我妹妹雲錦，上一世便是一心戀慕袁善見，最後也如願嫁給了他。但是，袁善見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并不懂得好好珍惜她。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程少商。想我妹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對他又是一片赤誠，容貌更是不必說。當年求親的人把我家門檻都踏破了，若不是雲錦非要嫁給他，我們蔡家的女兒，哪裡輪得到這種沽名釣譽之徒來娶？偏這樣他都不知珍惜！娶了她之後還納了妾，糟踐着她的一片真心！偏偏雲錦這個傻孩子，還一心為他操持家務，生兒育女……”

說着，蔡雲書的眼眶突然變得痛苦，有熒光在眼底隐隐閃現，聲音也帶了哭腔。

“雲錦為他，無怨無悔付出了一輩子。臨到老了，這袁善見竟得了癡症，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程少商！這讓辛辛苦苦為他操持了一生，還為他撫養了一雙兒女的雲錦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