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聞言一哂,道:“或許,我若是淩将軍,便不會這樣問了。”
說罷,何昭君自覺有些心累,轉身走出廳堂。
如同上一世,淩不疑雖喜愛程少商,可文子端并不信任程少商一樣。雖然文子端心悅何昭君,可到了淩不疑這裡卻很難買何昭君的賬。
便是談判,二人也頗費心機。
他賭她輸不起她的阿父。她賭他絕不肯放過淩益謀逆的證據。
就憑淩不疑上一世舍得了程少商,隻身血洗淩府來看,何昭君有得是把握,她能賭赢!
果然,就何昭君走出廳堂,邁出第三步時……
“等等!”淩不疑出聲喝住了何昭君。
何昭君止住了腳步,堪堪回頭。
“你将于何時将證據給我?”淩不疑上前一步問道。
何昭君輕輕搖了搖頭,回道:“證據我無法給将軍,還需将軍自取。不過,屆時将軍自會知道在哪裡。”
說罷,何昭君擡眼望向淩不疑。
“不過,前提是,我阿父還活着。”
說罷,何昭君轉身下了台階。
淩不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不日便要定親的程少商,突然對着何昭君的背影道:“要想活命,最好是鷹衛。隻有太子能調動鷹衛。”
何昭君身形一頓,她雖不明白為何淩不疑要如此撮合她與文子端,可由于上一世,樓犇一事最後還是淩不疑破了局。若是按照命數一說,這一世合該淩不疑也能破局才是。所以,與淩不疑的心态不同,何昭君笃定了就是淩不疑。
“我既托付于将軍,自然是相信将軍能保一切完全。至于細節如何,小女子萬不敢擅動。”
被小女娘又将了一軍,淩不疑握緊了雙拳。
似乎每一次,她與他談判,他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何昭君步履雖穩,卻漸行漸遠。
就在何昭君行至府門時,突然許多黑甲衛從她身後沖了出來,步伐整齊劃一,铎铎有聲。
何昭君愣了一瞬,隻見衆人迅速地站成兩排,将她圍在了中間。
正當她回頭想要質問淩不疑時,忽然府門被人打開了,隻見一道熟悉的,許久不見的身影立在了門外。
“太子殿下……”
正當何昭君驚得合不攏嘴時,文子端已經掀了衣袍徑直朝着她走過來,直到站在她面前半步遠處,何昭君才恍然回過神來,匆忙俯身行禮。
“參見太子……”
話還未完,文子端一伸手扯住了何昭君的胳膊,将人生生拽了起來。何昭君始料未及,沒站穩差點倒到了文子端懷裡。
然則,兩旁黑甲衛軍威赫赫,何昭君趕緊伸手抵住了文子端的胸膛,堪堪站穩。
還未擡頭,便聽得隐忍的,幾乎帶着顫音的咬牙切齒地發問。
“你緣何不肯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