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地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一大早清掃的婆子瞧見了,當即吓破了膽,趕緊找了還在睡覺的婢女過來替何昭君更衣。
“安……安成君可要用膳?”婢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何昭君笑着搖搖頭。
“我無事,你們該如何便如何,我隻是睡不着,起得早了些,現在也吃不下。”
得了何昭君這句話,婢女才松了口氣。
便如是靜坐着,何昭君一坐便是一上午。
手腕上的曼殊沙華越發的疼了,發作起來時甚至連水杯都有些端不穩。
何昭君一擡頭,一枝粗壯的樹枝突然裂開墜落,直直朝着何昭君的頭頂插落……
“安成君……”
管家剛進院便看見那尖銳的樹枝直直朝着何昭君頭頂插去,吓得魂飛魄散,好在跟他身後的侍衛一記飛镖将那樹枝打了開去。
何昭君這才下意識回過頭去,粗壯的樹枝帶着繁茂的枝葉,簌簌落在她腳邊。
管家跑近幾步,趕緊檢查這樹枝是否有不妥之處。太子府内守衛森嚴,若是有人想要暗害何昭君,那絕無可能。有的便隻能是……
“這樹年歲也長,許是前幾日雷雨劈裂了上頭的樹杈,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有鳥在上頭做窩,就給直接壓塌了。”管家心有餘悸道,“安成君,這白日裡日頭也大,還是坐在屋内吧。”
何昭君看着樹枝尖銳的裂口,左手慢慢握拳。
“多謝管家提醒。現下可是有了我阿父的消息?”
“正是,我家殿下令人來接安成君,馬車已經備好。安成君,這邊請。”
何昭君聞言不由有些激動。
“阿父可還健在?”
“這……”管家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侍衛,“殿下未曾明說,隻道令安成君速速啟程。”
何昭君聞言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地跟着管家朝門外走去。
這一次的馬車不在輕便,反而是有些擴大,但是一如既往的低調。
何昭君一推開車門,便見文子端端端正正地坐在車内,一臉沉靜地看着她。
也不知為何,原本有些惶恐忐忑的心,在見到文子端的一瞬,竟有了些許的慰藉。
“殿下……親自……也去麼?”
若沒記錯的話,何昭君記得此事由淩不疑主要負責徹查。按理,儲君無事不應離開都城。
“你不想我去?”
文子端未答何昭君的問話,反是倒問了一把。
何昭君聞言一愣,随即搖了搖頭。
“不,若能與殿下同去,妾也安心一些。隻是……妾擔心如此便耽誤了殿下的要務,恐……”
“昭君。”文子端定定看向何昭君,“現下,無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雖不是第一次聽文子端告白,但此刻何昭君的内心仍然漏跳了一拍。
“如此……多謝殿下。”
文子端見何昭君雖一臉感動,但此刻仍是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不由輕笑一聲。
“怎的?現下吾沒了利用價值,便是連假意親近也不肯了?”
“殿下……這是何意?”何昭君被文子端問得愣住。
“何娘子,看來你這幾日确實沒休息好,記性也不大好。那日你在樓府,于衆人面前悄悄與吾十指相扣,又為替那樓犇求情,還……”
何昭君聞言大驚。恰在此時,馬車突然開始啟動,何昭君被吓得一趔趄,直接摔到了文子端的胳膊上。文子端順勢伸手一攬,直接将何昭君鎖在了懷裡。
“唔……安成君如是做派,看來,吾現下還有些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