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記的店主死了,死因是急性中毒。
死者生前最後一樣入口的食物是我家料理,因此我光榮地成為了案件的頭号嫌疑人。
時隔一年半,再次成為嫌疑人的我内心毫無波瀾。
——所以說你在米花町惹是生非幹嘛呢?這不是給自己刷死亡buff嗎?
說真的,逝者已矣,我也不想說太落井下石的話,但從這家夥的作風來看,他在米花開店就很危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覺得一個跳臉搞事的家夥會隻上我一個人的死亡名單吧!
警方的調查推進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找來了包括我在内跟木村祐太最有仇的四個人。
好經典的三選一。
世良和松田兩個在現場忙前忙後地取證,而作為嫌疑人的我,當然沒有那樣的自由,隻能跟另外的三個嫌疑人大眼瞪小眼。
——不過我也沒閑着。案件已經發生了,真犯人大概率就在那三個人中間。
我将目光在三個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個時候我就很恨自己沒學過心理學或者微表情,不然說不定就能從這些家夥臉上讀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信息——
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算一無所獲。
因為這三個人當中,有一張臉看起來有那麼一些些的眼熟。
那似乎是我曾經在哪裡見到過的面孔。
事實上,我并不認識這個人。在聽高木警官他們叫這個人的名字時,我無法和記憶中的任何信息對上号。
不過我很快就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了。
是在我針對木村祐太的調查資料裡,在木村家那家廣告公司的受害者信息中。
二十年前木記起家時通過惡意競争搞垮的那家同行的社長,似乎就長着這樣一張臉。
眼前這個人不過二十來歲,顯然不是當年的社長,但就這個相似程度,我琢磨着他大概率是那個社長的兒子。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複仇。
那麼……證據呢?
和那些偵探相比,我最欠缺的并不是推理和聯想能力,而是搜證的能力。
即使我可以根據過往的經驗推測出犯人的身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依然什麼都做不了。
“——看樣子,你好像有什麼發現?”
低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被吓了一跳,猛然回頭,就對上了赤井秀一那張臉。
不是,赤井秀一這對嗎?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妹妹和松田那邊已經熱火朝天地調查半天了,你怎麼還跟我這個嫌疑人一起在旁邊待機啊?
怎麼?難道是這個案子太簡單了不合 FBI 大人的口味嗎?
有一說一,這位哥看着也不像是對案子毫無興趣的樣子不然他也不可能特地跑來和我說小話。
既然他都主動送上門來了,那我稍微借一下他的手幫我推一下案件進度也是可以的吧。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裡的時候,我自己都想給自己鼓掌。
——可把我厲害壞了,我居然都敢打FBI的主意了!
我定了定神。
我說也算是有點發現吧,但我沒證據可不敢亂說。
他說我又不是負責調查的警察也不是非講證據不可。
我說你不是警察,最後能拍闆定案的可是警察,所以我跟你說了,你能幫我查出點實錘嗎?
FBI似乎有點訝異,但終究還是點了頭。
計劃通??
正當我準備跟FBI繼續密謀的時候,不遠處忽然炸響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湊那麼近是在做什麼?”
如此說着,松田陣平一臉氣勢洶洶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
…………
不,等一下,松田君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你這一臉仿佛抓到别人幹壞事的兇惡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在調查嗎?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松田陣平冷着臉走到了我跟前:調查哪有這邊精彩啊,你大庭廣衆這樣hiro他知道嗎?
我說不是啊,我大庭廣衆之下怎麼樣了啊!不要随便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
我琢磨着我和赤老師雖然在進行秘密戰略會議,但也沒有離得很近,就算赤老師長了一張很讓人誤會的臉吧,可那又怎麼了!
松田要不要反思一下你的思想怎麼就不純潔成這樣了!
我試圖争辯,但松田完全沒有要聽的意思。
“案子才是我該關注的東西,你們的問題,等結束之後自己跟hiro去說吧。”
……不是,這話題是誰挑起來的,是誰啊!
而且怎麼案子就和你有關了!松田先生,你還記得你已經不是警察了嗎?
好吧,我承認,破案的确不僅是警察的工作,一般路過的熱心市民們也會以案子為己任。
壓下心頭想吐槽的欲望,我又耐着性子把我的發現跟松田說了一遍。
——反正那個人很可疑,剩下的就靠你們去搜集證據了。
松田陣平微微側目,眼神似乎發生了變化。
他用手指勾着口袋邊緣,斜着視線,掃了一邊但赤井秀一一眼。
“——證據的話,就不勞這位無關人士費心了。”
“調查已經有了眉目,事情很快就能解決了。”
松田陣平這話倒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