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月璃嗤笑一聲，片刻之後，鍋中已無毒氣，鍋底隻留下一大攤綠色靈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此刻申月璃身邊已經準備好無數以前用空的星際藥劑細管，一個個全部裝滿綠色靈水，都蘊含極強的濃縮水毒。

申月璃上下抛着一個細管，随手扔到旁邊空地上，綠水迸濺，腐蝕出一個大洞，心念一動又恢複如初。

“不錯。”

正思考着這細管水毒對那老巫婆是否管用，貼在門口的精神力咻地歸入識海。

老巫婆回來了。

申月璃屏氣，“咕咚”潛入黑水牢底。

門口重新打開，申月璃沒有抵抗海蛇女探查的靈力。

“嘩啦……”

綠氣再次圍着申月璃将她吊了起來，濺開黑水，那席青色衣衫上，一團一團的黑色印記雜亂無章暈染開來。

“考慮的如何了？”

海蛇女顯然冷靜下來，隻是淡淡地随口一問，問完也不等申月璃回答，就再次朝着黑水牢甩了進去。

這次海蛇女定定瞧着申月璃落入黑水牢，水聲撲騰，才轉身再次離開。

黑水牢重新歸入黑暗，申月璃停下假裝撲騰的四肢，再次進入黎明界。

“呼……”

“這老巫婆，給我等着！”

申月璃雙手撐地，緩了一口氣，帶上點咬牙切齒的滋味：“别讓我逮到近身的機會。”

緩過來之後，申月璃做好準備再次進入黑水之中，剛剛情急之下潛入黑水底，一掃而過的那東西頗有些熟悉，她得再下去一次。

想罷，申月璃頭頂着大鐵鍋，暢通無阻站立水底。

黑水牢底隻有一條條灰暗的線路，交錯繁雜，多有斷連之處，而且有黑水覆蓋顯得極難發現，申月璃瞧了半天還是有點眼花，半天想不起來為什麼這麼熟悉。

“黎明，這黑水給我全燒了！”

略一思索，申月璃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管他有沒有靈氣，燒一鍋水而已，沒靈水還不能把它蒸發掉？

大鐵鍋穩穩停在底部，旋轉着在水底漸漸形成一個漩渦，黑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申月璃站在空空如也的牢底，眉梢一挑，第一次覺得這大鐵鍋這麼好使，不愧是自己的本命魂器。

正沾沾自喜，鐵鍋嗡鳴的聲音傳來，有幾滴黑水滴出來，吓得她趕緊把鐵鍋扔進了黎明界。

“快！快全部吐掉！”

申月璃把鐵鍋放在寒潭邊，“往這裡吐，區區黑水，這潭這麼大！”

鐵鍋支撐良久，苦于這黑水實在無法吸收無法忍受，隻能全部吐出。

寒潭毫無防備，被迫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洪災。

寒潭：“…………”

片刻之後，鐵鍋終于緩過來，一動不動躺在潭邊，好似耗盡全身力氣暫時不想再動。

此時外面黑水全部幹淨，視野清楚許多，申月璃暫且擱置這寒潭要溢出來的黑水，先把注意力放在了這空蕩蕩的黑水牢底之下，這一片斷斷續續的線條。

這分明就有幾分類似于那日描摹在棉布上的廢棄陣法。

申月璃一步一步随着這些線條走完，仔細與那日廢棄陣法對比，發現這其中多有相似之處，卻沒有那日陣法的宏大之感。

“第二個法陣？”

申月璃手撐着下巴，腦子裡迅速刻畫着這一片法陣，好在這陣法沒有那日地複雜，對比三次之後就徹底記住。

黑水牢空空蕩蕩，這次申月璃也不等海蛇女來找她，手上捏着五個細管水毒，就要砸到那片牢門上。

“申！月！璃！”

三個字像是從某人的牙縫裡擠出，分貝過高的聲音帶着怒意，在申月璃耳畔驟然炸開：“你要把我淹死？”

“污染寒潭，對你有什麼好處？”

柘雲沉睡中感受到一陣陣的窒息之意，契約之後黑氣被分走一大半身體愈合極快，想着此番出關必定能先回去處理一些舊事，沒想被這股窒息感硬生生逼的強行提前蘇醒。

所以誰來告訴他，這整個寒潭的黑水從何而來？

“哈哈……你怎麼醒了？”

“沒事，我這鐵鍋實在是撐過頭了，不然我就吸出來再放回去了。”

申月璃尴尬地舉着手打着馬虎眼，沒想到柘雲居然在這麼尴尬的時候醒了，她還想着等鐵鍋緩過來再把黑水放回去勒。

解釋一番來龍去脈，柘雲黑着臉從寒潭裡提取出所有黑水，通通扔出黎明界，那片黑水牢被黑水重新填滿。

“下不為例。”

柘雲閉閉眼，沒再說什麼，看在申月璃與他契約分攤黑氣的份上，就勉強給點好臉色吧。

“寒潭留在你這裡，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段時間。”

“你修為太低，寒潭中我已留下一物助你修煉，盡早去除黑氣，對你我都好。”

說完，柘雲也不做停留，就這樣直接消失在眼前，申月璃隻能感受到其生命波動，至于去了何處則毫無頭緒。

“莫名其妙。”

申月璃撇撇嘴，沒放在心上，手中細管水毒一甩，轟然炸開黑水牢門，水毒一次性聚集太多，頗有些地動山搖之勢。

海蛇女第一時間感應到此地變故，下一刻蛇影就已經掠至身前，見是這人族小兒搞的鬼，怒上心頭，當即就要給她一個教訓。

申月璃早有準備，精神力迅速鎖定海蛇女，側身躲開劈頭蓋臉砸下來并且帶着細小毒鈎的蛇尾。

“來！你過來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