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牌碎成粉末從申吞雲指縫飄出,四道靈刃緊随其後向申月璃的四肢襲來。
“進來!”
柘雲的語氣第一次帶上焦急,契約之下,他們已是命運共同體。
可威壓之下,申月璃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都費力,隻能咬牙硬生生接下靈刃。
靈刃同時嵌入四肢那一刻,三境真衣徹底碎裂,威壓被強行彈開,申月璃瞬間收起所有靈牌和那個酒葫蘆丢進黎明界。
驚露玉匙順勢出現在手中,再次掀起鋪天蓋地的水流,欲要和這威壓抗衡一番。
申吞雲略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負隅頑抗罷了。”
“驚露!”
随着申月璃猛然大喝,驚露玉匙震蕩這覆蓋在申吞雲頭頂的一片水幕,降下密集的水滴,包裹着其身影,不露出一絲縫隙。
“有趣。”
水幕之下,已經看不清申吞雲的身影,隻能聽到他張狂地聲音傳出來,伴随着擊打在水幕之上厚重的聲響。
趁這間隙,申月璃一口氣灌下十滴靈湯,腳骨傷勢恢複如初,身影急射而出,已到百裡之外。
幾息之間,水幕已有碎裂,恐怖的威壓再次精準地鎖定申月璃逃之夭夭的背影。
申月璃踩在綠葉之上,靈脈不堪重負,皮膚上崩開無數血紋。
申月璃沉聲問道:“那個消息,是什麼。”
“上元界神降馬上開啟,根骨百年以下者都可以前往神降之地曆練,且在上元界最高管轄制約之下,神降之地不允許發生傷亡。”
“那要是有人不要命,也要殺了我呢?”
申月璃繃緊精神,時刻注意躲避着身後越靠越近的威壓。
“那就承擔滅族的後果。”
柘雲的聲音充斥着笃定:“玄天殿手眼通天,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幕後之人。”
“玄天殿?”
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讓申月璃心都顫了一瞬,但沒有再說什麼。
“他要追上你了。”
柘雲轉開話題,眼眸漆黑如墨:“你是逃不掉的。”
申月璃臉色難看,逃不掉,也得逃。
在黎明界耗下去,她不如直接死了!
而且,水元宗那些靈牌每一個都壓在她頭上,時時刻刻提醒着她因為自己有數千人慘遭橫禍。
往日一幕幕重現眼前,那些人懷揣着回家的激動之情,就因為她,橫死故土?
可笑,太可笑了!
申月璃眼神執着而堅韌,都是柘雲看不懂的東西,但他能從契約的聯系之中感受到申月璃的心意,如今她體内黑氣全去,自己也身受重傷,完全就是一個拖累。
既如此……
罷了。
柘雲重新回到寒潭之中,扯回那握在申月璃手裡的驚露玉匙。
“人魚族的聖物,我為你修複。”
“你的蹤迹,我為你掩蓋。”
“神降之地現世,必定引起轟動,你必須進去,百年之後,我們就此解約。”
聞言,申月璃松手,隻是稍作思索便點頭答應:“可以。”
反正,本來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
柘雲緘默,将驚露玉匙拉進寒潭底,神聖的人魚之力蔓延,隔絕申月璃的視線,也徹底掩蓋住她的氣息。
從現在開始到徹底解約,這道掩蓋就不會撤去,至于能不能跑得掉,就看她自己了。
申月璃立于綠葉之上,沒看到柘雲瞳孔渙散,嘴角蜿蜒而下觸目驚心的血。
“還有十七滴。”
剩下的小瓶全在申月璃手中攥緊,那獸屍實在強大,秦司就這樣交給自己,而她呢?害得水元宗到如此地步。
不知道還剩下幾位弟子,宗主和幾位長老是否……還活着。
申雪徹底昏迷,自己在上元界也無處可去,隻能沿途尋找剩餘的水元宗弟子蹤迹,她可沒忘記,臨走之前,大家都把水元宗當做最後的家。
水元宗弟子在何處,家便在何處。
打定主意,申月璃扯過幾件存放的宗服,随手折斷沿途樹枝,制成帷帽。
青色面紗之下,冷冽的神色若隐若見。
羅加城已經被遙遙甩在身後,申月璃也摸不準方向,隻顧着逃命。
身後,申吞雲徹底失去對申月璃的感知,明明隻是一個入靈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擺脫了鎖定。
“啊,命牌捏早了呢。”
申吞雲懸立高空,雙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陰鸷的眼神一寸寸搜尋腳下地界,不信一個入靈境能跑這麼快。
“不僅能修煉,還身懷無數底牌?”
“母親所言不假,我申家界外種子的名額,當真落在了你這個廢物身上。”
“申月璃,你必須死。”
話音落下,申吞雲暫時離開此地,往申家本家趕去。
神降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上元界,各大宗門派别家族早早做好萬全準備,百年根骨以下的弟子優先享用資源。
申吞雲趁此機會放出獵殺水元宗和申月璃一事,還承諾能夠兌換申家獨特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