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提,兩人已經去過了,也沒問怎麼自己一個人往家裡趕。
楊媒婆心下一暖:“哎,那真是巧。”
于是兩人又和楊媒婆一起回了村子。
屋子裡好在什麼都有,楊媒婆非要留沈喬吳悠兩人吃飯了再走。
吳悠也沒堅持,就和楊媒婆一起幫忙。
沈喬一個人也不好閑逛,就順手幫楊媒婆堆着的柴火劈了。
楊媒婆怎麼勸說都不聽,回到廚房眼睛已經有些紅了。
她沒想到,自己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還能有個這麼熱鬧的年。又想起縣城裡的侄女兒,以及最近發生的事兒,讓她一瞬間有了認幹女兒的沖動。但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算了,自己不算得有福氣的人,還是不說這個話了。
吳悠不知道楊媒婆内心的糾結,她也不八卦别人的生活,隻做自己覺得正确的事情。
吃了午飯,吳悠和沈喬就要離開,不然回家就要抹黑了。
臨走時看到滿桌子的菜,心裡有些感慨,像農村等待孩子歸家的孤寡老人,孩子走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些可憐。
“你是個好孩子,嬸子謝謝你記着我。”楊媒婆把他們送出門,拉着吳悠的手拍了拍。
“嬸子,我和喬哥就先走了,十八再見了。”吳悠道完别和沈喬正式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吳悠他們走遠了,楊媒婆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旁邊的大娘看到,打趣的說的:“你這望得,跟看自己女兒一樣。不過也真實巧,他們第一次來,你不在家都走了還能在半路上碰到你。”
楊媒婆笑着說:“是挺巧的,就在村子外碰到了。”
那大娘嗑着瓜子問道:“不是去縣城侄女兒家了嗎?怎的今日就回來了?還以為怎麼着也要到元宵過後。”
楊媒婆臉色不好,不想說這個話題。
她做煤是不錯,但自家的事兒也是村裡偶有的話題。
敷衍的說了兩句,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劉家的,你兒子不是貨郎嗎?生意咋樣?”
那大娘警惕的看着她:“問這個做甚,做貨郎可幸苦了,起早貪黑,每日在路上奔波勞累,就賺個溫飽錢。”
楊媒婆暗暗翻了個白眼兒,之前還在得瑟自家兒子賺錢給他買了個銀镯子,這會兒又說隻賺溫飽錢了。
“是啊,貨郎辛苦,走得遠又沒有休息的。你就沒想過給你兒置辦個什麼家夥什,能在路上随時歇息的?”楊媒婆就着對方的話頭接。
那大娘說道:“說到這個,裡面的玩意兒你可不懂,我就跟你說道說道。貨郎擔可不是簡單的一根扁擔挑着走,有的是推車,那可機巧了,到了位置能變換成能休息的凳子和貨架;也有擔着走的,上面就挂着可以收疊起來的凳子,也算方便。”
“我兒就是擔着可折疊凳子走的,唉,走得路多,擔着磨得肩上都是老繭。要是有個什麼擔子能變化,挑着得時候是扁擔,停下來能變凳子就好了。”
“那為何不買推車?”楊媒婆問。
大娘似乎有些責怪的看着她:“我兒跑山路,推車哪有擔子方便。再說,那推車一套就要三四兩,擔子不過幾十個銅闆的價錢,怎麼算都是擔子劃算。”
“也是,走山路還是擔子方便些。”楊媒婆贊同了一句。
她剛剛也是想起來問了這麼一嘴,把對方說得話記在身上,打算下一次說給吳悠聽。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等到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又漸漸地有人離開。
太陽一點一點往下落,人們也各自都回了家。
吳悠和沈喬踏進家門的時候,白大娘正好把菜端上桌。
“正正好,快吃飯。”
“今天可真處處是巧合。”吳悠笑着說了一句又到外面去洗手。
今日中午在楊媒婆家吃的不錯,這會兒胃口沒那麼好,吃了幾口就停下了。
“怎麼?不合胃口?”劉春花關心地問了一句。
吳悠當然不會說自己在外面吃了好吃的。
她搖搖頭:“不是,我在想年後怎麼賺錢。”
一說到這個,席間就有些沉默。
特别是沈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
吳悠說完就意識到,這話可能說得有點兒問題,仿佛針對大哥大嫂似的。
劉春花開口道:“我繡活還成,今年會繼續幹,隻是掌櫃的說花樣子不好,有時候我繡的得低價才賣出去。”
“大嫂,這個我可以幫忙看看。”吳悠對圖畫類的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她相信,就算在古代,人們對美的追求都是一樣的。
說到這個,吳悠對沈麥說道:“大哥,其實我心裡有個想法,說出來你琢磨琢磨,也許帶不了很多的财富,但也能換點銀錢。”
沈麥打起精神:“弟妹,你說。”
吳悠斟酌着說道:“我看大哥你之前給豆豆做了很多木制玩具,很多都有巧思,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沈麥還以為是什麼好的點子.
聞言不由沮喪道:“那些早就有人賣了,什麼木旋棒,魯班鎖,七巧闆......根本不新鮮。”
吳悠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古代的智慧不容小觑,不過她可不是說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