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微笑。

格桑終于洩氣地求饒，他像塞勒斯要求的那樣張開嘴，但張得很勉強，他完全沒做好準備，并且永遠也不可能做好準備。

他的嘴隻是這樣敷衍地貼着，塞勒斯卻感覺那是一個輕飄飄落下的親吻，于是他紳士地撤回了手，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沒有任何預告的，塞勒斯卸了格桑的下巴，他掐着格桑的臉硬擠了進去。

那确實是個好地方，格桑的眼神也讓他發自内心地溺愛。

塞勒斯有些理解澤維爾了，可憐又不幸的，他們家的新成員，養不熟的小鬼頭，這樣的蒼白又充滿可任意填塗的色彩，怎麼能不惹人愛呢？

他真情實感地誇獎：

“看，把嘴巴張大是你可以做到的。好寶寶，我幫了你一把，你該感恩。”

格桑的嘴合不上了，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這應該是很痛的，但他居然沒有一點兒感覺。很多東西都是毒藥，燒得他喉嚨火辣辣的，他感覺自己被灌了硫酸，他被刺穿了。

塞勒斯捧起格桑的臉，他轉頭教育起澤維爾：“瞧見了嗎，蠢東西？你想要的得你自己去取，求誰都沒屁用。”

你還差得遠呢，澤維爾，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塞勒斯說。

澤維爾的臉上先是呈現出無法理解的呆愣，然後他對塞勒斯回以長久的不同尋常的沉默。等一切都結束，他瞪着塞勒斯，一雙眼睛裡閃着鬼火，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火大極了。

他尖叫。

澤維爾什麼也沒學會，他隻是憤怒，憤怒又嫉妒，嫉妒得發狂。

無休止的尖叫聲刺得塞勒斯眉頭緊皺，他捂着耳朵咒罵，但澤維爾完全不聽話了，他的眼睛發紅，看起來像要把塞勒斯揍扁。

雙手抱胸淡定看戲的艾斯塔隻好出面制止，他快速把塞勒斯推出房間，順便體貼地帶上門，把空間都留給需要發洩的澤維爾，以免此刻相當脆弱的塞勒斯被澤維爾撕碎。

“他媽的這個蠢貨白癡！嘿，艾斯塔，他在耍什麼威風？”塞勒斯面色鐵青，但還能保持那麼一絲風度，他的聲音壓低了，憤怒隻浮于表面。

“是的。”

艾斯塔敷衍地回答，他單手推着塞勒斯，另一隻手搗鼓着手機調出視頻反複欣賞。

“我看他是瘋了，他在挑戰我！這個從來不聰明的崽子以為自己能當老子嗎？”

“當然。”

“你真是個無趣的家夥。”塞勒斯很快平靜下來，他的情緒總是如此多變。整理完衣服，他的注意力被艾斯塔手上的手機奪走了大半。

“哦，這看上去還不賴。”他興緻勃勃地奪過手機仔細欣賞，忽然不滿道：“艾斯塔哥哥，你不是個好攝影師，你手抖了。”

他指着手機屏幕控訴：“我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是，你也不是個好哥哥，你讓澤維爾失控了，他會搞砸的，他得不到他想要的。”艾斯塔瞥了眼視頻畫面，也覺得有些可惜。

“會嗎？我隻知道掠奪永遠有效，除非他想要的不止眼睛能看到的，那隻能怪他貪心又下賤。況且我總不可能一直當惡人，我可不想被一隻應激的貓咪永久地記恨。”

塞勒斯随意調着視頻的進度條，澤維爾會做些什麼他心裡門兒清，但那和他不相幹。

他是個成熟的獵手，他精通如何殺死一隻原本可以振翅高飛的燕隼，所以由他舉槍瞄準，不過他在半道上把扣動扳機的權力交給了澤維爾。

他知道不該用最具殺傷力的子彈貫穿那隻特别的鳥兒，但澤維爾知道嗎？

“艾斯塔，你真該換個手機了。”

塞勒斯又挂上了微笑，他開始對模糊的畫質指指點點。

這話艾斯塔簡直不能更同意了，他點着頭表示贊同。

我是該換隻寵物養養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