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帆還是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他打着哈欠攬住格桑肩膀，格桑說的那些話他全當沒聽見，隻說自己想說的。

“昨晚謝啦小桑。”

格桑冷下臉：“我沒跟你開玩笑，喬一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羿甯他們是好惹的嗎？你以為那些所謂的什麼少爺二代、上流精英，會跟學校裡那些毛頭小子一樣無計可施地寬容你的戲弄，接受你的花心嗎？”

“你現在用你的臉換來的錢或者感情，遲早都是要算利息的，你明白嗎？他們隻是把你當自己的所有物，一個漂亮的玩具。”

喬一帆逐漸煩躁起來，又是這樣，又來了，他對格桑的說教充滿了抵觸情緒，他隻比他大兩歲而已！他不過是說了幾句言不由衷的話罷了，有什麼關系。

他臭着臉頂嘴：“你以為你是誰啊格桑，你很懂嗎？明明你才是沒談過戀愛什麼都不懂的呆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知道該怎麼做！”

格桑看着他不服氣的樣子，越發頭痛。

喬一帆已經被他的媽媽，被格桑，被他的追求者以及唾手可得的一切寵壞了。他得到的愛太多太容易，于是忘了愛不在不同階級流通，錢也是。

知道他聽不進去，格桑隻好放緩了語氣哄他：“喬喬，聽話，離他們遠點，我很擔心你。”

“好啦，小桑，我知道的，我當然知道。”喬一帆吃軟不吃硬，他順着梯子下，胡亂點着頭答應。

格桑的眼裡隻有他，他早就發現了。他當然知道格桑在他們學校裡有多受歡迎，他還偷偷逛過校園網的論壇，網上寫給格桑的言辭露骨的表白帖多得數不過來，這讓他不太舒服，又有點得意。

看吧，你們喜歡的人喜歡的還是我。

想着想着喬一帆心裡舒坦了，臉上露出往常和約會對象調情時如出一轍的輕佻。嘴角挂着個甜甜的笑：“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我知道你對我好，小桑要一直對我這麼好，好不好？”

他捧起格桑的臉，很奇怪，之前和那些所謂的男朋友交往的時候，他對擁抱親吻沒有一點兒想法。可現在，對着格桑那張臉，他突然興奮起來，還有些扭捏。

格桑還想說些什麼，他的嘴唇半張着，唇峰下方的唇珠圓潤飽滿。喬一帆有點渴了，這張老愛教訓他的嘴看着就欠親，他鬼使神差地送上自己的嘴唇。

格桑躲開了，但柔軟的嘴唇輕輕擦過他的側臉，喬一帆對格桑生出很多的憐愛來。

“喬一帆，到學校了要好好學習，不要逃課，更不能和他們去喝酒，聽到了沒有？”

格桑還是不放心，他跟在喬一帆後頭叮囑，就像他的跟屁蟲一樣，走一步跟一步，走到哪跟到哪。

這個呆瓜，比他媽媽還啰嗦。

喬一帆心情很好地走出門，腳步歡快。他想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媽媽，再沒有人比格桑更愛他了，他會對格桑更好一些，但還要說謊。

畢竟一句脫口而出的“我愛你”就能換來太多東西。

他當然不耐煩應付圍着他轉的傻逼們，不過在他眼裡同樣的，這隻是場交易，他用他的漂亮臉說些漂亮話，再得到些配得上他的報酬，他一向擅長這個。

這種活路來錢快還有人捧着，偶爾還能遇上合眼緣的讓眼睛嫖一嫖臉，雖然總遇到死皮賴臉的，然而，如果叫他轉了性子，不再過這樣風流浪蕩的日子，沒有機會用他漂亮的臉蛋得到生活上的優待，他又會不快樂，那太乏味了。

格桑長了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臉，除了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外性格也不接地氣，他哪裡知道賺錢的辛苦。

他賺的外快不穩定，吃的是青春飯，喬一帆控制不住地想起以後。等畢業以後，等穩定下來以後，他的錢，他賺到的錢起碼有一半要給格桑花，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錢要少了。

還有格桑留下的卡，一想到這喬一帆就心痛起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不行，他得要回來。

-

格桑又開始按部就班的生活，他沒有住宿舍，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日子過得很滋潤。每天就是澆澆花，上上課，買買菜，做做飯，再幫對門鄰居遛遛狗，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發展個人愛好。

他攢錢買了全套攝影設備，他愛拍路人，更愛拍風景，但現在占據他相機内存半壁江山的是隔壁那隻愛流口水的小金毛，說到小金毛，他畢業以後也想養一條。

雖然常常需要盯着喬一帆，但喬一帆其實也是可愛的，他小時候比現在還要可愛得多，不過也和小金毛一樣愛流口水。

這樣的日子格桑還能過好久，沒什麼意義，一眼能看到頭，但他就是喜歡，很喜歡。

有時間能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是很好的事，他想在這裡停留得久一點。

明年他就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