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憫睜了眼,眼眸深邃了些,他精準握住她作亂的手,開口說話時聲音是不可察覺的啞,“好。”
宋樂栖早已命人備了馬車,邬憫一答應她就将人拉着上了車,她沒帶阿福,邬憫也沒帶陸文,今日就他二人。
兩人走後,吳可萱出現在門口,看着馬車遠去,“小姐,那是将軍吧,他和夫人是要去哪裡啊。”
長街喧鬧,載着兩人的馬車不一會便淹沒在人海中,吳可萱視線渙散耳邊傳來丫鬟有些天真的聲音。
思緒回籠,她垂眸苦笑一聲才緩緩開口,“不知道。”
“阿香,都說晉國富庶,京城更是繁華,但這繁華的上京城,竟無一人是我的依靠。”
吳可萱的一番話傳進耳朵,阿香呆愣地瞧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小姐當時要被接來上京城,她還暗自為其高興許久,畢竟人人都想要飛黃騰達的機會,且小姐姑母答應要把小姐嫁給将軍。
豈料小姐到了京城将軍府,見着的卻是到處紅綢紅燭,高高興興出的門,她又怎好灰溜溜的回呢?
阿香喉嚨發緊,眼眶不知何時沾染了門框上紅綢子的色,“小姐,你定會事事如意的。”
小丫頭知曉自己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出自己最真摯的祝福,吳可萱似被安慰了不少,她擡手替阿香擦了淚,旋即擡腳進了府。
馬車停在錦繡莊門口,邬憫掀開車簾下了車,宋樂栖擡腳緊随其後,他自然的将人抱下車,兩人站定,邬憫笑問,“想買衣裳?”
宋樂栖搖了搖頭,雖然讓車夫停在這裡,但她并不是來買衣裳的,她記得錦繡莊外頭有一處賣書的小攤,不知今日在不在。上回買那兩本她看完了,想看看有沒有新貨。
她尋着記憶去找,果然找到了那賣書的小攤,宋樂栖欣喜之下牽了邬憫的手,她指着那攤子笑着道:“我是想買書的。”
說完她也不等邬憫回話,松了手徑直便走向那攤子。
邬憫沒來得及握緊的手指動了動,他似心情不愉,擡頭看了看不怎麼刺眼的太陽才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老闆,有新書嗎?”宋樂栖走到攤前拿起一本書翻看,老闆似乎認出她來,說了一句,“姑娘,晉江書局的書好看吧?”
“嗯嗯,确實好看。”宋樂栖笑着答話,邬憫這時走上前來站在她身後,他身體寬大,一來便是一片陰影。
老闆一下擡起頭以為他要選書,“公子,買書嗎?”
邬憫笑着搖頭,宋樂栖回頭瞧他輕笑一聲才給老闆解釋,“他是我夫君,陪我來看書的。”
兩人買完書,宋樂栖又拉着他去其他攤子上面逛了逛,她本還想去胭脂鋪看看,肚子卻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她摸着肚子擡頭看邬憫,眸子微微眯起帶着些若有若無的“委屈”,她說,“聽說食鼎軒今日來了新的說書先生,要去看看嗎?”
既然出來了,當然要陪人盡興,邬憫開口剛要說話,宋樂栖就被人撞到。
她驚呼一聲撲向邬憫,他将人攬住站定就立即去看她有沒有被弄傷。
他急得很,當事人卻不怎麼在意,還有心情笑,“沒事沒事,他撞得不重。”
邬憫睨她一眼,應了她要去食鼎軒的“要求”,隻是接下來宋樂栖便沒了自由。
邬憫怕她再被人撞到,就一直将人攬着,鬧得她面紅耳赤,食鼎軒的菜沒熟,她倒是要熟了。
經過半晌的心裡建設,等宋樂栖适應了這等走路方式,食鼎軒也就到了。
今日在食鼎軒用午膳的人多,若不是她在這有預留的雅間,這飯恐怕還吃不到。
小二領着兩人進了先前宋樂栖同卿語畫她們小聚的雅間,隻是這裡聽不到說書先生說書,她頗為遺憾但也沒有什麼心情折騰了。
若再讓邬憫摟着她走一會,她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兩人落座時姿勢各有不同,起先宋樂栖還顧着形象坐的筆直,久了也就不想再堅持了,她輕趴在桌上眼神毫不避諱地落在邬憫身上。
他脊背挺直雙手擱在腿上,繃着臉一副讓人不好接近的模樣。
宋樂栖小臉皺起,她不知邬憫怎麼就不高興,難道他不喜歡食鼎軒?
宋樂栖不喜有事憋在心裡,于是試探着開口,“夫君?”
邬憫瞥她一眼卻不答話,不滿意味很是明顯。
宋樂栖也沒了趴着的心情,她坐起身雙手向下提了提矮凳朝他靠近,找到合适的位置她便松了手,“你怎麼了嘛?”
她的聲音很糯很軟,邬憫垂眸便看見她擱在雙手上的臉。
想捏。
邬憫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他擡手掐住她微紅的臉頰。
方才許是見人坐的太遠,心裡不痛快。他爽了,也不再找茬。
宋樂栖被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情緒弄得一頭霧水,索性他也沒用力,她将臉頰湊近些開口便問,“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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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據說國公府的小小姐被封了縣主嫁給了那嗜血怪物,你就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