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憫聞言擡頭,“可說何事?”
“沒有。”
昨日他在書房泡了一個下午都沒來尋他,這是早晨沒見着人,想他了?
孟堯瞧着邬憫的唇角肉眼可見的上翹,他暗嗤一聲“沒出息”又意味深長的搖頭,旋即輕歎一口氣道:“既然夫人來了,那屬下就先告辭了。”
邬憫坐直身子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去吧。”兩個字落地,他又看向一旁傳話的小厮,“請人進來。”
邬憫說完話,孟堯站起身笑着出了門,小厮緊随其後,宋樂栖此時恰好站在門口,兩人撞上,孟堯對其行了禮。
宋樂栖微微颔首算作回應,待人走後她輕輕探頭朝門内望去。
還真讓阿福說對了。
小厮這時上前,畢恭畢敬說,“夫人,将軍請您進去。”
宋樂栖應聲點頭,秉着“求人”的态度,她還特地讓膳房熬了粥,此刻正由阿福端着。
她回過身從阿福手裡接過托盤,“你且留在這裡。”
她丢下一句話就端着粥朝書房内走去,邬憫将手裡的兵書高高拿起遮住了半張臉,宋樂栖進了屋他也沒擡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兵書,一副用功的模樣。
邬憫視線不由的瞥向宋樂栖,她步子邁得端正連走路也是賞心悅目的。
“夫君!”
他似中了咒般看入了迷,待宋樂栖喚他第三聲才堪堪回過神來。
“啊?嗯,怎麼?”他猛得應聲,宋樂栖腳步頓住,緩了一會才從他巨大的聲量裡出來。
宋樂栖此刻極有耐心,即便被吓住也沒惱,她勾着唇向前把托盤放在邬憫面前,“夫君一大早就來處理公務,想必還未用膳吧,這是我特意讓廚房熬的粥,快趁熱吃。”
她說完話拿過邬憫手中的兵書就順勢蹲下,兩臂撐在膝蓋上,雙手拖住盡是期待的臉。
邬憫手上落空,餘光裡宋樂栖笑的明媚,視線落到白瓷碗中,粥看起來确實美味。
他擡手去拿湯匙,舀一口遞到嘴邊,軟爛的食材在口中化開,他偏過頭看送來粥的人。
宋樂栖對上他的視線便展顔笑起,她紅唇輕啟,語氣上揚,“怎麼樣?怎麼樣?”
邬憫性子冷淡,換做往日一個“嗯”字就能解決。
但他莫名不想看她失落,“很好,你吃過了?”
他的聲音低沉挾帶着磁宋樂栖慣是愛聽的,她睫毛輕輕煽動,對上他那雙含情的眼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幾分。
“我用過早膳了,想着你還沒用才送來的。”
邬憫知曉她是個外放的人,開心與不開心都寫在臉上,她此刻很高興。
他弄不懂原因,僅僅是他說粥很好嗎?
他輕“嗯”一聲,轉過頭将粥一飲而盡,宋樂栖見他吃完便起身拿走了托盤。
她把東西放在先前孟堯身前的矮幾上頭就開始在心裡醞釀該怎麼說她今日的目的。
她背着身許久不知在做什麼,邬憫擡眸看的一頭霧水,“在想什麼?”
宋樂栖聽見他的聲音便一個激靈,“沒、沒想什麼。”
“你是怕我吃了你麼?不轉過身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一下子就不敢見人了,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邬憫自認為沒把人惹着。
他站起身走到宋樂栖身後,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宋樂栖回過身來,她還在琢磨怎麼開口,半晌,她似乎想到什麼。
嘴角又挂上了笑,隻是這一次多了幾分“讨好”意味:“夫君今日忙嗎?”
她話裡的暗示意味太過明顯,邬憫便知曉她今日送早膳的動機不純,他心裡暗罵一聲:小騙子。
溫柔體貼都是假的,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饒是如此,他也還是依着她,“不忙。”
宋樂栖聽出這兩個字與先前的話語氣大為不同,明顯生疏嚴肅了不少,
但她太想出門了,有時候别人不想讓你知道的情緒就可選擇性忽略,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宋樂栖自小就知道怎麼扮乖賣好,“夫君不忙的話,我看今日天氣不錯,不若我們一起出門逛逛?”
她話說時手臂自然地挽上邬憫臂彎,身子往前湊時也不管距離。
春日的衣裳柔軟,柔軟的觸感使得邬憫呼吸一滞,随之而來是一股撲鼻的馨香。
邬憫阖了雙眸,宋樂栖見狀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動,聲音也不安分,“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