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錦年給秘書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出去。
秘書秒懂,出去時順帶把門給關上。
門一關,席南立刻有了動作,幾大步跨到郁錦年跟前,趁着他來不及躲開,雙手撐在他兩側,把人困在辦公桌之間。
郁錦年比他矮一些,但也是個一米八多的成年男性,他靠得太近了,郁錦年上半身後仰勉強可以和他拉開些距離,腰下的位置有辦公桌擋住,不可避免地和他貼在一處。
席南深吸一口氣,卻遲遲沒有吐出來,兩隻眼睛刀似的剮在郁錦年身上,兩人眼對眼地僵持着。
雖然辦公室沒人,又有玻璃牆擋着,但是如果有多心的員工向下瞄,就會發現他們兩人的小腿交錯貼在一起的。
影響太壞了!
郁錦年推了推席南的胸口,“這裡是公司,别在這撒野,讓開。”
席南沒讓開,胳膊箍住郁錦年的腰,帶着他撞向自己,本就貼在一起的兩人,更嚴絲合縫。
卡在他腰側的手挑逗意味十足地捏了一把,語氣卻十足委屈,“我什麼也沒做,你腰繃得這麼緊幹什麼?”
還什麼也沒做?郁錦年覺得自己快被他勒進身體裡了,他還想做什麼!
使勁将他推開,繞到辦公桌另外一側,和他拉開距離,“席南,你鬧也要有時有晌的!”
席南委屈又無辜地聽着他說。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席南看着捏過他腰的手,指尖輕輕撚着,似在回味剛才的觸感,可惜地啧了一聲,才擡頭看向他,“昨晚我認錯時都說了不會再和你鬧脾氣,你總是冤枉我,還不道歉。”
郁錦年要被他活活氣死。
席南大度地笑了下,“不過我不怪你,原諒你。”
說完矮身坐在郁錦年的辦公椅上,頗有興趣地轉了一圈,又對着他的辦公桌這兒摸摸,那兒看看,“錦叔叔平時在這裡工作,像這樣嗎?”
郁錦年沉着臉看他,沒作聲。
席南自說自話,“一定很好看,你知道嗎?我特别喜歡看你認真做事的樣子,小時候你坐在書桌前寫題,我能看一天。”
提起小時候,他心情似乎很好,郁錦年心裡卻不是滋味。
他又挺正身子,雙手搭在辦公桌上,目視前方,“見客人也在這裡吧,讓客人坐在那邊的沙發上,離你遠一點。”
郁錦年就知道他早晚要繞到這個話題上來。
看了眼時間,距離會議開始還剩不到二十分鐘,他不能因為這點破事兒耽誤開會,“二十分鐘以後要開會,你别耽誤我時間。”
席南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是嗎?你剛剛不是要見陳肅嗎?”
“你在這搗亂我怎麼見他?”
席南哦了聲,四處看看,突然來了興緻,“那我躲起來,就像我們之間有見不得人的關系,突然被堵在了辦公室裡,你慌慌張張的把我藏起來,真刺激。”
郁錦年越聽臉越黑,抽他倆嘴巴子也不解恨。
“席南,你多大了?能不能懂點事兒?别滿嘴跑火車。”郁錦年聲音透着疲憊,席南不顧及場合,他要顧及。
席南根本不理會他的訓斥,玩興正高,站起身推開他休息室的門,沖他挑眉,“噓,别吵,不然别人會發現我們的關系。”
郁錦年看出來,今天他是鐵了心要留下聽自己和陳肅說什麼,想趕走他是不可能了,“滾進去不許出來。”
席南留給他一個背影,慢悠悠地把門關上。
時間就要來不及了,郁錦年通知秘書把陳肅帶進來。
一見面,陳肅的打扮把郁錦年給看愣了。
大夏天的,陳肅墨鏡帽子口罩都戴着,把臉捂得嚴嚴實實。
如果在馬路遇見,郁錦年根本認不出來他。
陳肅察覺到他的目光,動作極不自然地低下頭,還沒開口,先抽噎起來。
郁錦年停在原地沒動,驚訝過後是一臉冷漠,“該說的話我都說清楚了,你沒必要跑這一趟。”
他已經分手,陳肅什麼樣子都不是他現在該關心的問題。
陳肅摘下墨鏡抹了抹眼角,擡頭看向他。
郁錦年才得以看清,他眼一隻眼睛烏青一片,顯然是被打得。
陳肅抽噎好一會兒,“郁哥,我是來給你道歉的,對不起。”
成年人之間,對不起這三個字毫無重量可言。
郁錦年不需要他的道歉,“你應該知道,你的對不起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郁錦年可以很溫柔地哄他,也可以很絕情地拒絕他,“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陳肅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郁錦年擡腕看了眼表,“我十分鐘之後有個會要開,請你離開。”
陳肅愣愣地還沒緩過神兒,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以前對自己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現在變得冷漠又無情,“郁哥……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郁錦年拿起開會需要用到的文件,做了個請的手勢,“慢走,不送。”
陳肅又抹了一下眼淚,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是因為席南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