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停穩，車窗就被敲響，郁錦年防備地望向窗外。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正一臉不善地瞪着他。

席南擡手又敲了敲，催促道：“快點。”

他說話的功夫，一輛悍馬橫在郁錦年車前，這車看着眼熟，沒記錯應該是高敬軒的。

這倆人一起出現，有一種魔幻感。

打開車門，來不及說話，郁錦年就被席南連拖帶抱地塞進了高敬軒車裡。

小宇以為自己老闆被挾持了，忙沖出去，被席南又怼回車裡，“不想發生交通事故死高速上，就等明天再跟過來。”

小宇咕噜咽了下口水，不等開口，席南已經上車走了。

高敬軒将車剛開走沒幾分鐘，跟蹤的兩輛車就一前一後駛進附近的停車位。

小宇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慶幸道：“幸虧郁總被席南先生接走了，他們停這麼近分明是故意挑釁。”

司機老王也捏了把汗，“剛剛郁總在車上，我心一直提着，他們如果别車，就要出大事了。”

***

郁錦年猜得沒錯，這的确是高敬軒的車，這會兒他正在開車，臉拉得老長，下巴快砸方向盤上了。

他生氣是因為席南不肯坐副駕駛，非要黏黏糊糊的和郁錦年一起擠後座。

郁錦年意外于高敬軒怎麼會來，“阿軒，你怎麼會在這兒？”

提起這個，高敬軒更生氣了，透過後視鏡，使勁兒剜了席南一眼，“你問他！”

席南沒有一點被讨厭的覺悟，沖着後視鏡挑眉，“這麼遠的路，我還有傷，找個司機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完全不提他是怎麼把高敬軒诓來做免費司機的。

郁錦年向後方看了看，那兩輛車沒有跟上來，應該是被席南打的時間差誤導，留在休息區了。

能利用幾分鐘的時間把自己換到這輛車上來，郁錦年不信席南不知情，“你怎麼知道有人跟蹤我？”

郁錦年說的委婉，派了三輛車，那群人絕不隻是跟蹤自己那麼簡單。

高敬軒找準機會，在一旁落井下石，“這還用問嗎？他肯定是同夥。”

席南靠在座椅上抱着胳膊，罵他，“挑撥離間的攪屎棍。”

高敬軒也不甘示弱，“謊話連篇的畜牲。”

怕他們你來我往的打起來，郁錦年忙制止，“阿軒，你開車呢，别分神。”

高敬軒皮笑肉不笑的哼了聲，“呵，如果不開車，我早揍他了。”

他話音剛落，席南身子一歪，頭枕上郁錦年的肩膀，抱住他的胳膊，親昵得不得了，眼睛則挑釁十足地看着高敬軒的方向。

席南對自己的這股黏糊勁兒郁錦年也覺得有些過了。

無論他生氣發火，或者被罵被嫌棄，再見面時，還是能毫無負擔地貼上來。

郁錦年抽回自己的胳膊，和他拉開距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席南不滿地蹭到他身邊，又把他胳膊抱住。

高敬軒在前邊呸了一聲。

席南不理會，“我昨天就讓你帶上我，可你不聽我的話，那些是席耀陽的人。”

以席南的身份，想知道席耀陽做什麼并不難，隻要稍微透露些合作的意思，就能從席耀陽那裡套來消息。

高敬軒總算抓到了把柄，忙補刀，“你看，我說對了，他就是同夥。”

席南一記眼刀飛過去，神情倏然變冷。

要不是看在郁錦年很在意這個朋友的份兒上，席南絕對不會讓他過得這麼自在。

車裡火藥味兒彌漫，郁錦年将話題打住，兩人都不是善茬兒，别三言兩語地真打起來，有事也等到了分公司再說。

郁錦年刻意收聲，剩下的倆人互相看不順眼，誰也不搭理誰。

席南歪着身子靠着他，身子越來越往下滑，郁錦年一個不注意，腦袋直接枕在腿上，心滿意足地蹭了蹭。

郁錦年推了他一把，他死活不動，拉着郁錦年的手指放在自己下眼睑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錦叔叔，你沒看見我的黑眼圈嗎？我昨晚生氣，一宿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