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錦年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聲音無力而低啞,“席南,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
雖然看不清席南的表情,但郁錦年知道,他的視線沒離開自己。
盡量将語速放緩,裝作平靜又冷漠,“我受夠,說清楚吧,你是想和我睡還是和我做?”
身上的人動作變得僵硬,摁着他手的力道松了,郁錦年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趁勢抽回自己的手,但沒有推開他,而是開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絲質面料柔軟順滑,扣子很輕易地解開,暴露在外的胸膛被空調的冷風吹過,帶來一陣真實的羞恥感。
郁錦年緊緊咬着下嘴唇,沒有停下動作,将衣服拉開,完全暴露在席南身下,“我不在乎更恨你一些,做完就滾,别再讓我見到你。”
席南的目光在黑暗中變得更加幽冷,語氣也生硬,“恨我?你恨我?”
他突然起身,摁亮了床頭燈。
黑暗被驅散,郁錦年像被扯開了遮羞布,成倍的羞恥感将他壓得喘不過氣,他下意識伸手去遮掩。
席南眼神複雜的盯着他,把他的羞憤全看在眼裡。
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托着他的肩膀和腰背把他扶起來。
和剛剛蠻橫霸道的态度不同,很輕柔地将郁錦年褪到臂彎的衣服拉上來,整理好,細緻又溫柔地将一顆顆扣子重新扣好。
郁錦年看着他的手指停在身前,心情十分複雜。
席南扣完最後一顆扣子,收回手,沉默地坐在他旁邊。
過了很久,就在郁錦年以為他今晚不會再理自己時,席南才低聲開口:“錦叔叔,我就那麼讓你惡心嗎?”
‘是’字被郁錦年咬在唇齒間,他本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但是看到席南現在的樣子,他又怎麼也說不出口。
席南看向他,眼裡是委屈和不解,“可是那天晚上,我問你可以嗎,你明明點了頭的,為什麼還要恨我?”
郁錦年覺得他的委屈很諷刺,
一口氣哽在喉嚨裡,半天才找回語調,“不要再提那晚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席南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下去。
沉默地走到床頭,幫他把枕頭擺好,又回來把他從床尾抱去床頭,像照顧娃娃一樣讓他躺下,很輕柔地理順他亂了的額發,蓋上被子。
目光掃到郁錦年鎖骨上的牙印,停住很久,慢慢附身湊過去,嘴唇輕輕碰了碰他自己留下的痕迹,輕聲道:“錦叔叔,你那麼了解我,明知道我生氣了,你和我說一句話,多看我一眼,我就會開心起來,你為什麼還一定要不理我,讓我更生氣。”
郁錦年側過身子,将眼睛閉上,不給一點回應。
席南靜默地看着郁錦年的背影,嘴角繃得平直,半天才起身,很輕地說了聲晚安。
第二天一早,郁錦年帶着行李離開,去公司打了個照面,之後和特助一起出發去鄰城。
兩城之間離得不遠,三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恒遠在那邊有一家分公司,規模不大,大概三十來人,負責的總經理曾經是席正陽的司機老楊。
司機老楊能撈到總經理這個位置,純靠關系上位,他對管理業務一竅不通,所以這邊公司的經營狀況一直不好,總部年年貼錢。
但由于老楊跟在席正陽身邊太久,加之他年齡也大了,即将要退休,席正陽在世時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不管。
車子上了高速,郁錦年在看項目資料,老王專心開車,特助小宇也不吭聲,車裡安靜得很。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郁錦年注意到小宇幾次回頭看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
将資料放在一邊,看向他,“怎麼了?”
小宇和老王對視一瞬,半扭過身子,“郁總,有三輛車一直跟着咱們。”
郁錦年看向車外,有一輛捷達貼得很近,後邊還跟着幾輛車,他暫時不能确定另外的是哪兩輛。
小宇在一旁補充,“旁邊的捷達,還有後邊的596和35J。”
老王也開口,“捷達是從咱公司樓下開始跟的,另外兩輛是在高速口開始的。”
這幾輛車,要麼是席耀的人,要麼是陳景盛的人,郁錦年琢磨了一下,“現在叫公司再派兩輛車過來,越快越好,老王,我記得前邊有個休息區,先在那邊停車。”高速上太危險,沒必要冒險趕路。
按照他的指示,小宇又叫公司派了兩輛車過來,為了縮短距離,也以防外一,老王将車速降了下來。
那輛捷達估計想掩人耳目,超車先走了,剩下後邊兩輛,不遠不近地繼續跟着。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郁錦年到達休息區,另外兩輛車還沒沒跟過來。
郁錦年沒有聲張,打算下車在休息區等公司的另外兩輛車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