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字号的聊天記錄不停在屏幕上滾動播出,台下議論紛紛。
“這記錄真的假的?”
“也不一定是朱弛本人吧?”
似乎早料到衆人會有這個争議,背後人士很快給出了更多證據。
是個高清視頻,以快遞員的角度拍攝。
視頻裡,朱弛親手拆開了包裹,甚至隔着防腐液,仔細檢查了器官質量。
顯然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情。
衆人目瞪口呆。
“這個視頻寄到萊門治安署,完全可以直接把朱弛送進星際監獄去了。”
“我覺得不對勁,為什麼特意挑在峰會這個時間點放出來?感覺是有人想搞我們的溟火總設計。”
“說不定是被做局了,不太确定,再看看。”
大家基本上處于一個觀望的狀态。
背後人士緊接着送來了下一茬視頻。
視頻主人公還是朱弛。
他戴着口罩,帽子,可疑地來到一條滿地垃圾的大街,鬼鬼祟祟觀察一陣周圍的環境後,鑽入小巷。
眼尖的人認出,這是切斯特星C區某治安極差的街區,充斥着各種違法犯罪行為,可朱弛來這裡做什麼?
朱弛走到一道小門前,擡起指節,“扣、扣”,有規律地敲門。
門上的小窗口打開,裡面的人遞給朱弛一瓶藥。
似乎擔心台下衆人看不清楚是什麼藥,陶影将藥物内容截圖放大,并在右上角貼心地附上了藥物對比圖。
衆人張大嘴。
“這,這不是萊門市明令禁止的非法藥物嗎……?”
“聽說服用後在精神上有強烈的副作用,甚至會産生幻覺。”
“不會吧,朱設計師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接連的沖擊,讓他們看朱弛總帶了一層負面濾鏡。
朱弛當然察覺到了他們異樣的視線。
他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佯怒道:“這位朋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在這裡收手吧。”
雖然表面反應得很正常,但朱弛心裡并沒有那麼平靜,他指甲不停地抓撓着小臂。
對方步步緊逼,而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目的。
是因為溟火嗎?是愛荷華科技的競争對手在搞鬼?
朱弛汗如雨下,各種猜測,眼看就要心跳過速,這時突然看到第一排坐着的應紗夜。
應紗夜頭上華簪斜插着,并無什麼反應。
優雅,高貴,氣定神閑。
就靜靜坐在那兒,表情一直沒變,就像一個安定劑。
朱弛心跳逐漸平緩下來。
對,他還有應紗夜。
隻要有應家做後台,都可以解決。
他還是溟火的總設計師,愛荷華家族也會為他說話。
隻要有權力,黑的也可以說成白的。
剛才那幾個視頻,說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就好。
甚至可以趁這個機會,反過來利用輿論,給溟火二代機帶熱度。
想到這裡,朱弛鎮定下來。
“不好意思大家,中場休息,我們需要重新調試一下設備。”
說完,朱弛快步離開。
他要立刻,馬上,抓住那個一直在背後挑事的人。
下台之後,他找到相關技術人士,反查入侵的光腦地址,但二十分鐘過去,一無所獲。他們又迅速遠程咨詢了專業人士,對方隻給了一句話。
“侵入者太有經驗了,你們根本不是對手,放棄吧。”
愛荷華科技的負責人無奈道:“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隻能結束會議了。”
朱弛沒有辦法,隻得憤憤地回到台上,準備簡短說兩句,結束今天的峰會,但走到舞台邊時,他撞到兩個人。
看清是誰後,朱弛猛地後退一步。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車研究員穿着背心,腰間系着藍色工裝,抱臂站在那裡。
“喲,前同事。有好事怎麼不叫我一塊兒?真見外啊。”
大龍站在車研究員身邊,一言不發,也冷冷地看着他。
朱弛震驚過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指着屏幕:“是你們搞的鬼,對吧!”
他就知道,肯定是萊機所的前成員幹的!
誰料車研究員搓搓鼻子,一臉疑惑地看着屏幕。
“我不知道哎,今天正巧被叫來而已。我也有點好奇這人是誰。”
“你說謊!”
車研究員嗤笑一聲:“我有必要騙你?”
朱弛驟然反應過來。
沒錯,車研究員對代碼一竅不通,更别說侵入會議廳的中央光腦了。
在萊機所有這種技術,有這種能力,還能不被發現的……隻有陶影。
可她已經死了十年了!
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泛起波瀾,朱弛在車研究員的緊逼中,大步退後。
他踉跄了一下。
大腿口袋裡,似乎是掉出了什麼東西。
車研究員“嚯”一聲,撿起那個瓶子。
“不會是剛剛的違禁藥物吧?”
車研究員打開蓋子,正想倒兩顆出來看看,被朱弛一把抓住。
車研究員怎麼可能把藥瓶還給他。兩人争搶之下,瓶子直接飛到了台下,裡面的膠囊撒得到處都是。
有好奇的人撿起一顆膠囊,端詳片刻。
“啊,這藥看上去好可疑。”
“哪兒呢我看看。”“我也看看。”“給我一顆。”
有識貨的人拿起來,拆開聞了一下,驚奇地點頭:“這不極樂42号嗎,我知道,比剛剛視頻裡那個藥效果還要強,堪稱一顆升天——你們這麼看我幹嘛?哎等一下,放下你報警的手,我又不嗑藥,我知道這個是因為我老婆是星警,她天天在我面前念叨!”
那人趕忙補充:“對了,這藥吃着有個副作用,身上會發癢,所以吃過的人身上大多有紅痕。”
車研究員一把撈起朱弛的袖子,果然,上面全是可怖的紅痕,還有幾個可疑的針眼。
這下眼見為實了,大家不信也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