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沒反應過來,黎安先認出紀郁林聲音,沒有絲毫猶豫,全部觸須往下一壓,完完全全貼成一塊章魚餅。
緊接着就有利刃破風而來,直直紮向海鷗。
刀刃刺入皮肉,繼而海鷗發出一聲慘叫,往後摔下石頭。
而小章魚懵懵擡起腦袋,看看後面,又轉頭看向前面。
紀郁林就站在不遠處,幾步走向她。
“怎麼樣,受傷了嗎?”那人關切道,每次都要将扣子扣到最後一顆的人,此刻隻披着襯衫,染濕布料敞開處,過分蒼白的肌膚若隐若現,還能瞧見豐腴上的紅印,圓圓如彈珠大小,呼吸起起伏伏,分外顯眼。
自認為非常有分寸的小章魚僵在原地,可那人卻不止步,還以為黎安被吓到,彎腰摸向它腦袋。
“被啄到了嗎?”
越來越靠近的人,完全沒了布料遮擋的豐腴,明明觸手扣緊的是石頭,卻感受到莫名的柔軟,小章魚一下子冒出白煙,又變成紅通通的鐵闆章魚。
将被啄壞的帽子取下,恰好有清風吹來,讓黎安終于清醒一瞬,當即避開紀郁林的手,連退三步,差點就掉下石頭,緊接着八條觸手各忙各的,兩根觸手往下指海鷗,兩觸手抱腦袋,還有兩根在瘋狂擺手,最後還剩下兩根,勉勉強強支撐住自己。
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但看起來都很忙。
看得紀郁林哭笑不得,戳了戳它腦袋,哄道:“慢慢說。”
已看出小章魚沒受什麼傷,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
黎安呆了下,指海鷗的觸手又抱住腦袋,抱住腦袋的觸手又指向天空,擺來擺去的觸須抱住斷掉的木刺。
紀郁林好像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擡起一隻手擋住領口。
可這又能擋住什麼?
布料貼在弧線,在不斷滴着水的發絲浸染下,幾乎透明。
來時匆忙,此刻更是不願分神理會。
“你想說什麼?”紀郁林很有耐心,配合着猜測:“海鷗突然從天空飛過來,然後弄斷了你的棍子?”
小章魚避開視線,想着紀郁林的話,大緻情況是這樣,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太簡單,好像自己平白被海鷗欺負了一樣。
她指了指海鷗,又指向瓶子,再将玻璃瓶反過來,罩在腦袋上跑。
要将她前回的厲害故事告訴紀郁林。
可這卻讓紀郁林越發無法理解,眉頭微皺,又疑惑:“你想躲在裡面,但是沒辦法進去?”
話到此處,紀郁林露出愧疚表情,竟開始道歉:“是我沒有考慮好,應該把你放進玻璃瓶裡。”
張牙舞爪的小章魚一愣,眨了眨眼,連忙放下瓶子,開始擺手。
“嗯?”紀郁林疑惑,好好一個性子極冷淡的研究員,在小章魚面前,居然變成十分有耐心的幼稚園老師。
小章魚又指了下海鷗,然後兩隻觸手畫出椰子那麼大的圓圈,又模仿海鷗啄東西的模樣,然後觸手分開,好像在說椰子破開。
紀郁林欲言又止:“你的帽子被海鷗啄壞了?”
“沒事,我等會再重新給你做一個。”
怎麼越比劃越歪?
之前那個一點就通的紀郁林呢?
小章魚不斷努力,卻始終沒講清楚,最後八條觸手一軟,啪一下趴到大石頭上,恹恹看向紀郁林。
累了,不會說話好麻煩。
紀郁林無奈,隻能揉了揉小章魚的腦袋,說:“怎麼不提前叫我?平白被海鷗欺負半天。”
觸須拍了拍石頭,小章魚心虛往旁邊一瞥。
那不是覺得自己可以對付嗎?
像是看出小章魚的郁悶,紀郁林沒再多說,隻道:“等會吃海鷗好不好?”
小章魚眼睛一亮,還沒有來得及雀躍,就被紀郁林一下子提起,八條爪子在半空無力掙紮,而紀郁林已轉身走向溪流。
“不鬧,你待在這裡我不放心。”
鬧來鬧去的小章魚,最後還是泡進水中。
在溪流淹沒腦袋的同時,之前的疑問終于有了答案。
戴帽子、穿鞋子、喂肉條、揉腦袋,時時刻刻要帶在身邊,
紀郁林就是在把她當寵物養!
她是紀郁林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