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又經曆幾場波折,好在都有驚無險,衆人終于在兩日後回到岸上。
黎安這段時間都昏昏沉沉的,一方面是海中雖危險,但卻收獲卻豐盛,小章魚仗着有紀郁林,沒少吃好東西,便時不時陷入沉睡。
另一方面是黎安醒來,回想起那夜的回答,情緒又羞又窘,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便想方設法逃避,直到現在。
觸手勾住白大褂的口袋邊緣,繼而露出一個圓滾滾的桃粉腦袋,眼睛珠子滴溜一轉,寫滿對這片大陸的好奇。
周圍人瞧見,不曾露出絲毫異色,經這幾日,衆人皆知曉,紀郁林有一隻形影不離的章魚寵物,更知紀郁林極慣着這章魚。
要說那船上,紀郁林身份最高,那小章魚就排第二,連那十三區領導都要稍稍往後排。
衆人還未準備往前,就有一人匆匆忙忙跑來,對着那領導貼耳說了些什麼,緊接着他輕松的表情消散,扭頭就對着紀郁林道:“紀教授。”
他聲音略帶愧疚:“我本想親自送教授回到安定鎮中,但可惜這邊臨時有事,隻能無奈将分别時間提前。”
見紀郁林沒有回答,他又繼續道:“淩隊長早早就帶人出發,這會也應該快到了。”
他停頓一下,再說:“那邊問題不大,等我帶人解決後,晚上再趕回鎮中,設宴為紀教授壓驚。”
紀郁林微微點頭,不知是表達聽見還是同意,總之這人松了口氣,繼而一揮手,将周圍人都帶走。
行色極為匆匆,感覺不是他所說的那樣輕松。
但紀郁林都沒說什麼,小章魚自然也無太多想法,蔚藍眼眸掃過周圍人,不由多了幾分疑惑。
說來奇怪,自那天和紀郁林抱怨後,她就當真沒再見過于歡兩人,哪怕是此刻,所有人都已下船,甚至連傷患都被擡下來,黎安也不曾見到相似身形。
這讓小心眼、想捉弄她們的小章魚略顯郁悶,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吸引。
“教授。”
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着就瞧見一人率先沖來。
她年紀不大,大抵有二十五,黑色高馬尾、小麥色膚色,一身幹練的迷彩作戰服,袖子挽起後露出的小臂肌肉明顯,眼眸堅毅、行動幹練,幾步跑到紀郁林面前,八字步站定,揚聲就喊:“紀教授。”
這就是那領導說的淩隊長?
小章魚翻了翻腦中的殘缺劇情,便知這人名叫淩筠。
因研究員身份特殊,研究院會從十三安全區中,選拔出能力出衆者,作為研究院的護衛,貼身保護研究員,且地位越高,身邊護衛越多。
比如紀郁林周圍就有六人,以能力最強的淩筠為首。
别覺得少,她們每一個人都是十三區中的佼佼者,有着以一抵百的本事,最厲害的淩筠,據說可以徒手應對三階異獸。
并且研究員大多喜歡待在研究所中,可能幾年都不會出門一次,所以對護衛的需求其實并不高,偶爾出門,也有各處安全區協助、保護。
比如之前的十三區領導就屬此列,所以六人不僅不少,甚至還有些太多了,普通研究員都隻會安排一位護衛。
思緒間,其餘五人都已達到,分别和紀郁林打了招呼。
淩筠繼續說道:“這幾日海岸突然升起濃霧,白日也不見消散,我擔心之前住所的安全性,已将住所轉移至别處,您的行李也移到那邊了。”
“此次海獸清剿活動出錯,導緻海邊異獸莫名躁動,徐振已帶人去處理,但……”
這人露出一絲憂色:“我覺得教授還是早些趕回研究院為好。”
“研究院那邊也幾次催促,希望您盡快回去。”
徐振就是之前的那個十三區領導。
紀郁林終于回應道:“我知道了。”
她又補充:“等回到鎮上,你就帶人去采買物資,明日下午我們就啟程。”
聽到這話,淩筠表情一松,一口答應道:“是。”
下一秒又有些猶豫,糾結了下才說:“您以後要再去哪裡,還是将我們幾個帶上,若是嫌人多,隻帶一人也好,您這次把我們抛在岸邊,獨自上船卻遇險……”
她擡眼看了下紀郁林,再說:“我們幾個守在岸上,收到消息卻無法做什麼,急得差點跳海尋您。”
話到此處竟還有些委屈,其他人紛紛附和。
“對啊對啊,您下次可千萬别這樣了。”
“十三區那邊還有意刁難咱們,怕我們先尋到您,讓她們更無法交代,所以幾次拒絕我們上船。”
“就算上了船,也隻肯帶着我們順着海岸線兜圈子,淩姐可急壞了,要不是那邊傳來您被找到的消息,我們幾個都要偷船下海了。”
她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将這幾天發生的事說完。
紀郁林耐心聽完,雖沒有答應,卻說:“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雖然受難的是紀郁林,但她們幾人也不好過,個個挂着黑眼圈,應是好幾天都沒睡好。
淩筠就接:“您沒事就好,我們幾個能辛苦到哪裡去?”
小章魚冒出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莫名冒出幾分不對勁。
談不上來哪裡不對勁,明明都是極正常的對話,可黎安卻拉響警鈴。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