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下了新幹線,匆匆跑到閨蜜家門口,剛擡手敲門,閨蜜就猛地打開門,撲到千代身上,抱着她脖子嗷嗷叫:“寶貝,我被打了!”
千代拉開閨蜜,打量她的臉,果然一側的額頭有些發腫,還有點紅,她剛要替閨蜜埋怨狗都嫌,就看見小表哥陰着臉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着閨蜜她媽切的待客的水果,袖子挽起的胳膊上又是血痕又是青色,一側臉發紅,頭發都是亂的。
她走進門來,閨蜜一大家子都探出頭看她,看到抱怨自己額頭怎麼怎麼疼的閨蜜,都吃吃地笑起來。
千代再看除了頭發亂點額頭紅腫,毫發無損的閨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閨蜜給千代轉述的自己和小表哥的故事果然有美化,她說在小表哥眼裡自己是哥溫柔禮貌娴靜的小表妹,真要是這樣,那今天狗都嫌被小表妹打成這樣就是真的日了狗了。
照閨蜜說,今天她和狗都嫌大戰一場,從床上打到廚房再打到床上,兩個人都兇惡無邊髒話滿天飛,閨蜜罵狗都嫌傻逼談戀愛越談越傻逼,小表哥罵閨蜜目無尊長背後編排,兩人打得睫毛落了一床,閨蜜哀哀地說自己前幾天白接睫毛了,說完又狠狠瞪小表哥一眼,小表哥睫毛倒是看不出少了一些,依舊像個下睫毛精一樣翻白眼。
小表哥對着陌生的千代嘴巴閉得很緊,放下水果就回客房自閉去了,千代想到她在bluelock見到的他嘴臭王者的樣子,覺得很是新奇。
脫下大衣,閨蜜把她拉到自己房間去,和她說:“怎麼忽然要來我家?還是狗都嫌在的時候,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千代苦着臉說了遊戲廳的倒黴事,着重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鏡上帝罵了一頓,閨蜜聞言哈哈大笑,說那上帝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千代又說她哥背後那堆要陪她去泡面體驗館的homo,想到之前那個源源不絕的homo勸她哥不要打她的噩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閨蜜安慰她,“沒事,區區一個體驗館,又不會關門也不會自己長腿跑掉,這次去不了,下次我陪你去。”說着,閨蜜又問她,“那你沒吃午飯,我們剛剛吃完了,要不我給你點個外賣,或者你和我現在出去找個地方吃點什麼?”
千代于是拉着閨蜜出去找飯吃,兩人去了一家普通的拉面店,閨蜜在對面看着千代吃面。
千代吃完,又抱怨起白毛,說:“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想,我白警惕他了!”
閨蜜正拿着剛剛藥店買的跌打藥往頭上塗,聞言笑笑。
千代現在覺得她真的和小表哥仇怨很深,一心隻想坑小表哥,也不覺得閨蜜的微笑是觊觎她哥的屁股了。
閨蜜說:“白毛這家夥真聰明,他看過紫毛遍體鱗傷的樣子,所以得不到也想不明白的東西他就不想。”
千代安心下來:“真是個不錯的消極派。”
閨蜜反而又笑起來,單手撐着側臉:“不錯什麼啊?他是足夠讓人驚喜的天才,你哥不可能放過他,會積極地給他傳球,他自然不急。”
千代已經讓自己佛系起來了:“随便他吧,現在看起來,我哥身邊的homo都是溫和的homo,不會采取過激的手段,那不就好了嗎?”
兩人吃完飯,回去閨蜜家,千代給媽媽打電話說她要和閨蜜徹夜寫作業,媽媽也就放心了。
結果一躺在閨蜜的床上,千代就困起來,閨蜜幫她拉了窗簾,蓋上被子,她就睡着了。
睡得迷糊的時候,閨蜜又打開門,她看見閨蜜把放在床頭櫃上的跌打藥扔給小表哥,兩人又争論起來,閨蜜氣憤地說:“憑什麼每次都是我道歉,你把你的扭勁兒放下來和我好好說話不好嗎?”
小表哥指床上千代在睡覺,于是閨蜜拉着小表哥關上門離開了,一路上聲音越來越小:“你讨厭我?你以為我喜歡你這個臭傻逼嗎……像小時候一樣哭着說惠子我錯了啊,我就原諒……”
千代完全進入夢鄉前,又覺得閨蜜并沒有那麼仇視小表哥。
像個傲嬌一樣,閨蜜這家夥,其實是罵誰越狠就越在意誰。
【四十九】
千代睡得很深,進入了無夢的純粹的睡眠。
黑沉的夢被閨蜜打破,她趴在床邊扒拉千代的眼皮,嘴裡說:“醒來呀醒來啦,你哥哥來接你了。”
千代迷茫地睜開眼睛,睡得兩頰通紅,被閨蜜拽起來,推着去了門口,門口的玄關處,她哥提着什麼東西,背着挎包,身後跟着笑意盈盈的蜂樂。
他們在和閨蜜她媽和閨蜜她舅媽說話,舅媽高興地談道:“你是潔世一對嗎?我也看你昨天那場球賽啦,你和我家小凜配合得真好啊!”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小表哥從客房裡端着吃完的果盤走了出來,看來隻是要洗盤子,但是沒想到一扭頭會在這裡看見她哥。
她哥有些奇怪地看小表哥臉上的淤青,和小表哥隔着舅媽大眼瞪小眼,蜂樂高興地打了個招呼:“哦豁,小凜是在妹妹家啊!”
小表哥重重地哼了一聲,帶着果盤直接去了廚房。
閨蜜陰恻恻地小聲說:“傻逼。”
舅媽好像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小凜這孩子就是害羞,”又揚聲喊,“小凜,别洗水果了,把千代的大衣從惠子房間裡拿一下!”
小表哥帶着要帶球進球門的氣勢,挂着狗都嫌的不悅表情從廚房沖到了閨蜜房間。
千代睡得還在迷糊,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她哥把手裡提着的袋子給千代,千代懵懵地接過去。
他彎下腰,對着千代說,“中午怎麼都找不到你,我們就先去那個泡面體驗館了,吃了很多種泡面,”他指着袋子,笑道,“你看,我把所有大家覺得好吃的泡面都給你買了一份。”
千代撐開袋子,看見裡面堆滿了泡面袋子和盒子,怔怔地說:“……對不起啊,哥哥,我不該亂跑的。”
小表哥把大衣甩到閨蜜懷裡,站到門口冷冷地看着她哥,嘴裡嘲笑:“還真是個不錯的哥哥。”
傻逼吧,你自己哥哥傻逼,就笑話别人哥哥好。
千代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這家夥對她哥能敵意這麼大,不過她現在迷糊得也沒腦子思考這事了,她哥和包括小表哥在内的閨蜜全家告别,帶着穿好衣服的千代和蜂樂離開了閨蜜家。
走出閨蜜家門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在遠處的高樓那裡挂了半截,已經是快日落的時候了,四周升起涼意,千代猛地打了個噴嚏。
閨蜜家離自己家不遠,就是十多分鐘的路,千代提着袋子,一手牽着她哥的胳膊,依舊是什麼都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她哥和蜂樂隔着她說話,千代知道了蜂樂是順路來的,到了她哥的這站,蜂樂和她哥一起下來了,一會兒分開以後就再回車站坐新幹線。
她現在傻乎乎的,蜂樂粲然一笑,就把冰冷的手指戳到她臉上,她哥也沒阻止,千代被戳得腦袋都歪了,清醒了一些,怒視回去。
蜂樂絲毫不懼,又伸出冰冷的手掐着她臉把她腦袋正了回來:“真是的,小千代要好好做會被無條件愛着的妹妹醬呀。”
……酸b前妻,我又不會像你一樣因為不強大就被我哥扔掉。
千代哼了一聲,松開她哥胳膊轉到她哥身後,不靠着蜂樂了。
蜂樂還積極着:“千代的臉好涼啊,是今天晚上太冷了嗎?”
那是我對你的無言的冰冷反抗啊!
她哥也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道:“還好吧,我不怎麼覺得冷。”
哪料蜂樂趁着千代不在他們中間拉着她哥胳膊,就直接伸出手,雙手貼在潔世一臉上,嘻嘻笑道:“诶?但是我覺得世一你的臉很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