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樓傳送界碑前。
裴獵雲:“這次怎麼願意去了?人界可比府裡地牢遠。”
檐下樹長青,栽在此處從不思人間春秋。
時輕遊擡頭看天,同時吐口氣給地:“不知道,但就是想回去。想看看……”
“人間有好多有意思的人和事,你知道香如故嗎?要是能見他一面就好了,不是說他是個到處行俠仗義的好人嗎?”時輕遊吸吸鼻子,“聽說他能救人于水火之中。”
旁邊的那人有些吃味,啧了一聲說自己沒聽過這号人,想來也是什麼不重要的喽啰,而後他朝時輕遊伸出左手,時輕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血誓紋路,突然笑了下:“求你以後少騙我吧。”
為何前塵不可追,是因為它注定逝去,那麼衣冠冢就立在誰的心裡也好,如此我也算從未真正死去。
時輕遊伸手,越了一步并肩站在裴獵雲的身側,而後界碑閃出刺眼的白光,飛出數不清的符文紅咒,耳邊是一層疊一層的哀嚎,他下意識回握住那隻寬大有力的手。
當一切漸漸平息,二人都正以為萬事大吉時,一股力量生硬的插了進來,逼得他二人落在了這片宗門廢墟的東西兩側。
裴獵雲暗罵一句髒話,這力量是聖都來的。
時輕遊是最不知現狀的那個,他睜眼時,正仰躺在曾住過的小小院落裡,身旁矮牆之後便是峭壁,那片草頂之下破屋依舊。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我若哭了你會笑嗎?”那是一副不輸裴獵雲的強健身軀,紅外袍黑裡衣,微卷的青絲高束成馬尾,用尊華美的發冠梳着。再細看一下,那人低着頭在對……在對一個木牌子說話,很怪異,時輕遊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隻見那人運起術法生火,又從儲物袋裡往外掏紙錢,憤懑地砸着那團火,一邊喊着些什麼。
“我誰都護不住!我太年輕!我錯了…”
時輕遊以為他是哪位死在此地之人的親友,便沒打算開口再問,遂起身打算尋裴獵雲去了。沒曾料到那人一提紅纓槍攔住時輕遊的去路。
“你現用何名?”
“敢問閣下這是何意?”時輕遊問。
那人目不斜視地看着時輕遊,從上到下幾乎将他看了個遍:“交個朋友。”
“我叫初擇纓,就是那個大俠香如故,但是你不許叫我香如故!”
時輕遊嗤笑:“你是香如故?别騙人了。”
初擇纓拽過時輕遊往回走了幾步,時輕遊這才看到那火團旁還有個小土坑,是剛挖的。
“明……你,放些東西進去。”
焰苗有些萎了,初擇纓又倒了些紙錢,時輕遊對初擇纓的行為很是不解,沒等他問,初擇纓已開口說了緣由。
“我很是欣賞此屋主人的建築風格,我想與他結拜,而你正好從天而降,那你便是此屋主人!我便要與你結拜,這土坑和山崖為證!”初擇纓拍拍胸脯,“永遠的好兄弟!”
時輕遊驚訝的接連後退了好幾部,知道背裝上那搖搖欲墜的木門才堪堪停下,而那個香如故則是眯起眼睛看完了全程。
“你手上帶的什麼?就那兩個镯子!”初擇纓急切地走到時輕遊面前,抓起他的兩隻手高高舉起,“這誰給你戴的,趕緊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