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輕遊挑眉:“怎麼了?這東西不好嗎?”
初擇纓急得直跺腳:“好個屁!這東西戴的時間長了你就會變得渾渾噩噩的。”
時輕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在初擇纓試着摘第三次的時候開口說:“我叫時輕遊。”他看到初擇纓愣了愣,然後繼續嘗試着摘那镯子,時輕遊沒有反抗,抿了抿嘴就看着初擇纓的頭頂。
時輕遊說:“他說這镯子能幫我穩固長留,我已經死了,現在是鬼。”
初擇纓吸了一口氣,他死活拔不下來那對破镯子,便也暫時作罷:“誰說的?”
“他說他叫裴獵雲。”
這次換初擇纓嗤笑,他閃身抱臂靠在一旁,似是被氣極了般笑着:“這小子,以前真是會裝。”
“莫名其妙。”
說完,時輕遊聳了聳肩,就要往屋外走去,初擇纓見他要走,也是趕忙跟上,就這麼跟着時輕遊離開,初擇纓看他的眼神很像昨天睡醒之後的裴獵雲,像有求于他……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路後初擇纓開口:“你記得我嗎?還是你真的全忘了?”
寒風吹起,衣着單薄的初擇纓卻不覺得冷,他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變回原型,有些期待地看着時輕遊。那人隻是搖了搖頭,說他長得很酷。
初擇纓眼眶立馬就紅了,這話跟時輕遊剛見到他時說的一樣,但如今時輕遊全然将他忘了。盡管初擇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他已經發生,而自己隻能拼盡全力将事情撥回正軌。
初擇纓擺擺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輩子我們認識,關系很好。”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這輩子也沒機會了,要不下次吧,下次投完胎我若還是個人,我定找你去。”時輕遊這人也真有意思,他不去問初擇纓出現在這的原因,而是順着他說下去。
這場對話有些詭異,尤其還以背後的廢墟作為背景,襯得他們兩個像滿口瘋話的怨鬼。
初擇纓撇過頭不去看他,自顧自走在了前頭。時輕遊邊走邊環視四周,昔日熟悉的建築忽然變作這樣滿目瘡痍的廢墟,他都快認不出來了,于是他才後知後覺問起初擇纓是否知道這裡變成這樣的原因。
那人一身紅衣地走在前頭,聞言扭頭看了時輕遊一眼:“小孩子鬧脾氣,或者說惡人有惡報。”說罷他聳了聳肩,“以後有他受的。”
時輕遊一頭霧水:“有誰受的?”
初擇纓鄭重其事地說:“祭魂司,這算是祭魂山一脈的内鬥?但我覺得更像小孩子打架。那兩個人造生命歲數差太多了,鬧了脾氣。”
初擇纓慢了幾步與時輕遊并肩走着,正朝着裴獵雲落地的方向。
“我以前與祭魂司關系很好。”初擇纓說。
時輕遊想起裴獵雲似乎很想打探到祭魂司的消息,便想繼續再問些,哪成想初擇纓卻說了讓他停止思考的話。
他說:“别問了,你就是祭魂司。”
時輕遊覺得自己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無盡的恐懼填滿了他的身體,他動不了了。初擇纓并不意外,他拉着時輕遊繼續往前走,不顧時輕遊一連串的質問和辱罵,強硬地拉着他前進。
初擇纓知道,現在需要做的是逼時輕遊接受事實,這樣他的朋友才能回來;這樣祭魂司才能回來;這樣輪回才能再次開始轉動。